下去?盧文瞬時想道:她的二兒子還在下面等著她算帳呢……

見到盧文眼珠子不停地轉,劉疆氣極反笑,“走!”丟出這個字後,他衣袖一甩,大步走下了樓梯。

盧文站在原地猶豫了好一陣,最後還是咬了咬牙,伸手拿過一個紗帽戴上後,也下了樓。

樓下面,一個長相如玉般俊美的少年,不知看到了什麼熱鬧,正睜著一雙大眼睛,湊著門縫繞有興趣地看向外面。

這般看去,少年面目不清楚,可那身高,就已經與盧文差不多了,甚至,光從背影看來,母子倆有點差相彷彿……

聽到腳步聲,少年猛然回過頭來。一眼看到從閣樓下走來的父親,他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還沒有消去,委屈氣憤的神色便溢位言表。只見他衝著劉疆委屈地喚道:“父親。”

話音剛落,他看到了隨後下來的盧文。當下一跳而起,扯著脖子紅著臉朝著她叫道:“這下看你往哪兒逃……”話還沒有說完,劉疆已沉著臉嚴肅地喝道:“這是什麼話?”他冷冷的,不怒而威地訓道:“有這麼跟母親說話的嗎?”

幾乎是父親一開口,少年便洩了氣。轉眼,他更加委屈了,氣憤的紅了眼眶,少年悶悶地說道:“父親,母親她這次真是做得太過份了。”為了以示強調,他咬牙切齒地叫道:“是真的很過份很過份,比以往還要過份!”

劉疆盯了這個二兒子一眼,淡淡說道:“叫你說話行事沉穩一些。這般毛躁,難怪被你母親屢次戲弄。”

聽聽,這是什麼話?十三歲的少年郎瞬時覺得自己被傷碎了心。他以袖拭眼,假假地哽咽道:“父親,你重色輕子!”

這亂七八糟的控訴一出。劉疆徹底冷了臉,他從鼻中發出一聲重重的哼聲。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匆匆撞開。幾乎是房門一開,幾個大男人如一陣風般捲了進來,緊接著,他們人還沒有站穩,一個衝上前便把房門重重一關,關好後還不放心,還‘哐’的一聲落了鎖。而隨著落鎖的聲音傳來的。是外面潮水般的腳步聲和叫門聲。

轉過頭,郭允拭了一把汗,朝著劉疆叫道:“主公。這天下真是承平太久了,不就是遇到個美貌郎君嗎?那些小姑子竟然如狼似虎地追到了這兒……”

不過,不等郭允把話說完,劉疆和郭允身邊的一人同時從鼻中發出了一聲冷哼。劉疆還沒有開口,一個少年低沉而磁。優雅動聽的聲音已徐徐傳來,“郭叔,我乃堂堂丈夫,美貌兩字以後不可再用。”

說罷,那少年上前一步,他把肩膀上一直格格直笑的三四歲小女孩放下後。朝著劉疆行了一禮,恭敬地喚道:“父親。”然後,他又轉向盧文。對上她那男裝風騷的模樣,眼角抽了抽後,才優雅平和地喚道:“母親。”

不管是劉疆還是郭允等人,對於這個寄以厚望的大郎,都是很不同的。當下。劉疆嚴肅中帶著一種慈和地問道:“紗帽呢?”

少年磁沉地回道:“為了讓那人知難而退,孩兒自己摘了紗帽露了面容。”

劉疆點了點頭。他轉向雖然年幼,卻不管眉目還是身形,都與自己的妻子有七成相似,所少的,不過是盧縈那經歷了世事的風流冷峭味兒的二兒子,淡淡說道:“你剛才不是很憤怒嗎?現在你母親也在這裡,你且把事情經過說一說。”

他二兒子一聽到要告母親的狀,喜得眉頭一挑,他得意地瞟了母親一眼後,突然對著父親說道:“不過父親你這次一定要先發誓,呆會你要是覺得母親有錯,一定要重重罰她。”他小聲嘀咕道:“可不能像以前一樣,枕邊風一吹,啥都沒了……”

劉疆突然覺得自己腮幫子的肉跳了幾下,在一室俱寒中,眾人只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叫你說就說!”

“是。”這一次,二兒子剛應了一聲,盧文在後面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還是我來說吧。”

再一次,她的話音一落,她二兒子便瞪著她叫道:“母親,說話時就事論事,不可巧言令色。”

盧文瞪了這個與自己幾乎生得一樣,性子也極為相似的跳脫二兒一眼,轉向劉疆看去,然後她低下頭說道:“是這樣,我經過清河賭坊時,聽到有人大言不慚,說什麼盧文雖然賭名傳於天下,可實際上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