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劉疆是把已有身孕的盧縈就此安置在揚州的。

可盧縈執意不肯,她在洛陽很多事都沒做安排,又加上不遠與劉疆隔得這麼遠,自承體質強健經得起顛覆,幾經勸說,終於得到劉疆的同意,一行人於一個月後,來到了洛陽附近。

盧縈是先進的城,早在揚州時,劉疆便放出風聲,說盧文雖然被黑龍水匪所擒,不過他機智過人,早在半道便巧計逃脫。所以盧縈擺出的是一經脫身便直入洛陽的架式。

至於劉疆,則會慢上一陣,到得這時,他們也得到訊息,被劉疆擒之如擒小兒的四殿下劉莊,並沒有返回洛陽。

盧縈休息一天後,便趕去見清老等人。

向清老說了自己此行的一些見識,表識接下來想要遊歷一陣,得到了清老的首肯後,盧縈迴到了盧府中。

這一番長途跋涉,真可是顛著她了。

盧縈閉著眼睛,懶洋洋地睡在樹下的塌几上,任由四月的春風一陣陣吹來,三個月身孕的她,並不顯懷,不過是在臉上掛了一抹孕後的慵懶而已。

耿六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情景。

他怔了一會,大步走到盧縈面前。

低頭打量了閉目養神的盧縈一會,他突然俯身,這麼湊近她一瞬不瞬地盯著。

盧縈陡然睜開眼來。

與他四目相對一會,盧縈揚唇一笑,淡淡問道:“這般看我做甚?”

“半載不見阿文,似乎姿容更出眾了。”

耿六嘻笑地說到這裡,大賴賴在她對面坐下。兩人有一下沒一下地說著別後發生的事,耿六湊近她道:“湖雲公主府中。你那一手可真夠狠的。陳老頭直到現在,還被人說是老賴,說他的孫兒孫女就是小賴。不過那家人皮也真夠厚的,都被你這麼懲治了一回,那陳老頭還不知羞,前陣子把他的孫女送到了一個外地來的儒生榻上,當場逼著那儒生應了婚事,半個月不到,便把人給嫁過去了。還要回了一大堆聘禮。”

想到那姐弟倆,盧縈也是一曬,她嘆道:“這對姐弟,光憑臉皮厚已是一人物。當時他們憑著我的臉色,知道我不會負責。便主動鬧開了。”

耿六嘻嘻哈哈地說道:“誰讓你盧文富有之名傳於天下的?”說到這裡,他突然站起,把盧縈一扯便要帶著她出門。

盧縈剛蹙眉,他便叫道:“休想找藉口!一溜就是半年之久,今兒好不容易見到你,別想逃了!”

說罷,半拉半扯地拖著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盧縈沒承想。耿六這一扯,竟然把她給扯到了洛河裡。而洛河河道上,還停著四五百來條快船。所有的快船上都坐滿了人,定睛一看。都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紈絝子弟。一個少年帶著幾十個護衛組成一個船隊,這裡有多少個紈絝子弟,便組成了多少隻隊伍,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正彼此湊在一塊嘻嘻哈哈地鬧得熱鬧。

看到這情形,盧縈一怔。

耿六把她扯到自己那一邊。看到他走近,一少年叫道:“好你個耿六,還以為你小子在這關口跑哪去呢,原來是去找盧文了。”

叫到這裡,他斜著眼睛把盧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怪叫道:“盧文,你這小白臉兒一副身嬌肉貴樣,行不行啊?”

另一個陳氏七郎則怪叫道:“盧文嘴上功夫是肯定行的,坊間不是到處有傳聞,說什麼盧文拿了瓶啥毒藥便騙走了耿國的數十萬大軍……瞅瞅,這連耿國也不放在眼裡了,嘴上功夫肯定是了得的。”

這話一出,鬨笑聲四起。

對上眾人嘲弄的,明顯不信的眼神,盧縈微微而笑。

說笑了一陣後,一隻快船駛了過來,叫道:“你們準備好沒有?準備好了就要出發了。”

“好了好了。”

“行,那就出發!”看到那人一聲唿哨,眾少年馬上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一個個對著自己身後的眾船指手劃腳起來。而隨著他們的命令發出,那十數條由他們的護衛親信組成的船隊,便迅速聚在了他們周邊。

也不知誰一聲令下,眾快船衝向了洛河中。

盧縈被急衝而前的快船給弄得猛然一晃,眾少年見狀,越發鬨堂大笑起來。

在他們嘲諷的目光中,盧縈苦笑了下,她走到耿六身後,問道:“你們這是在玩什麼?”

耿六還沒有回答,旁邊的一條快船上,另一個少年扯著嗓子大嚷道:“我們這是去捉賊!”

捉賊?

對上盧縈不解的眼神,耿六也興致勃勃地叫道:“是這樣的,真定王劉揚的餘孽王慶率殘部百數人逃到了洛河河道,咱們想立下這功。”

她還以為這些人是去玩呢,原來還是想立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