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才開了一個口呢,哪知還沒有回過神來,元娘就給逃了。她有心想追上去,可想到元娘身邊的護衛,心下便是一怕。再看到柳氏的門第,想到自個現在的身份,又是不敢。於是,她在門口直轉悠了大半天,一直不見元娘出來,只得怏怏返回。

盧縈與盧雲在外面又轉了一圈,說了一二個時辰的話後,便分道揚鑣。

回到府中,她朝著一護衛問道:“主公呢?”

“主公剛剛回府。”

盧縈點了點頭。提步上前。

剛剛來到臺階處,她還沒有入內呢,便看到郭允從書房中退了出來。

他退出來也就罷了,只是在見到盧縈時,那一臉的笑容怎麼看都透著猥瑣?

盧縈蹙眉,她目送著郭允從自己身邊揚長而去,尋思了一會,她追上他,負著手慢慢問道:“你又告狀了?”盧縈冷笑道:“我說郭大郎君。你就不能出息點?有啥事咱們正面交鋒。”她眼珠子一轉,壞笑道:“要是你嫌這裡不好談事,可以挑一家青樓。我現在是他們的行首,保準你怎麼玩也不要錢!”

聽到這裡,郭允冷笑起來。他停步回頭,“可惜不管我進了哪家青樓,在我醉後陪我的,都是這武漢城萬里挑一的老醜惡婦吧?而且這老醜惡婦還不止一個?”

盧縈聞言,不由睜大了眼。

過了一會,她蹙眉道:“主公告訴你的?”

郭允連連冷笑。

不過他冷笑一陣,又得意起來。得意的笑容中。他朝盧縈好聲好氣地說道:“主公正等著見你了,快進去吧。”

這話一出,盧縈越發警惕地睜大了眼。

在她低頭尋思時,郭允哼著曲已揚長而去。

目送著郭允遠去的身影。盧縈眉頭蹙了一會後,衣袖一甩,也不坐馬車了,風度翩翩地朝著大門外溜噠而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陡然的,劉疆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去哪兒?”

盧縈身子一僵。

她慢慢轉過頭來。

迎上劉疆,她已是笑容溫文一派倜儻,“阿疆,說你剛才出門了?”她一邊向他走去,一邊誠懇地又道:“主公,有一種人正如聖人所說的那樣,最樂於“毀人不倦”,你乃堂堂太子,那種人的話千萬聽不得。會上當的。”

劉疆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靜靜地看著她走近來,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立定,看著她討好諂媚地衝著自己直笑。

慢慢的,劉疆說道:“我剛才在外面轉悠時,聽到很多人提到白衣盧文,還提到他編的曲目。”

緩緩的,心平氣和地說到這裡,劉疆又道:“見眾人興致高昂,便是孩童也不時拿著嗓子唱上一句裡面的曲調,孤也心動了。”

他這個‘孤’字一出來,盧縈便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她的雙眼開始移來移去,尋思著該從哪裡奪路而逃……

劉疆盯著她,慢慢一笑,這一笑,直令得盧縈寒毛倒豎間,他才繼續開了口,“孤只看了一個喚做‘感天動地帝子情’的曲目。盧文,孤不看這個,還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那麼痴情的丈夫,他為了那破落戶的小家女,可真是什麼事都願意做啊。他為她殺了那個心黑手毒,愚蠢不堪的親信婢女,他在知道她病了後,揹著她在大雨中狂奔,他為她跪在神醫面前乞求,他為她要死要活的……”

劉疆露出雪白的牙齒,輕聲呢喃道:“這可真是深情啊,孤長得這麼大,都沒有見過這麼深情,這麼讓人看了就想掉淚的男人!”

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汗珠,在劉疆地盯視下,緩緩流下了盧縈白皙的額頭。

冷汗直冒著,盧縈勉強陪笑道:“這個,主公,這個我有解釋。”

劉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盧縈訥訥說道:“是這樣的,我所編排的五個曲目,其中四個是用於正式演出的,這呢是最後一個,它與前四個都不同,這個多用民間俚語,我吩咐眾青樓每逢節日便在鬧市中或酒樓前表演,主要是給婦人們看的。而且,醉夢樓中的人得了曲目離開洛陽後,我特意派人追加了一句,這節目裡的太子,是前朝太子,再則,它不過是痴婦夢囈之曲,世間痴兒怨女看看便可,千萬不能當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