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那本來有點冷意的夫君,這時也平靜起來:

原來這劉盧氏,正是盧縈。而她的夫君,自然就是劉疆了。

去年年底,建康出了“西鳳巷私鑄案”後,於天下間,激起了驚天波瀾。

當場,最早得到訊息的太子勃然大怒,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建康,帶兵封鎖了那地下空間後,便火速地抓起了一批圖謀不軌之人。

在他一連殺了五十三顆人頭,催毀三個州五大國二十七個郡數以萬計的店鋪商路,並把那些與西鳳巷案有關的人繩之以法,更親手砍下血淋淋的五十幾顆頭顱後,陛下和皇后娘娘會同四皇子也趕到了建康。

親自來到地下空洞,面對鐵證如山。皇后娘娘為國賊們的膽大妄為氣得暈厥過去,至於陛下,則是在溫言勉慰了太子後,把決事之權收了回去,說是由他親自來處理此事。

至於四皇子劉莊,耿秉以及剛剛平復了劉揚叛亂,大勝歸朝的耿國等人,則是臉色難看之極。而這些人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陰識。因為他清楚地看到,那堆積如山,用石灰儲存好的人頭中,至少有半數,是他的遠房族親或者姻親。他夫人陰田氏除了田老三外的兩個兄弟。也只剩下兩顆血肉模糊的頭顱了!

然後此事還沒有完,鐵證如山之下,陛下不得不把田老三以及他麾下的那些行商老手全部擒拿,因天心仁慈,只是首惡田老三被斬首,其餘人都被關押在大牢中。

……而經此一事,朝野之間。算是真正變得安靜了。這沒有辦法不安靜啊,西鳳巷一案,陰氏耿氏鄧氏在東南三州的勢力被連根拔起。給三大家族創造了無以計數的財富的人,更是成為那五十幾個血肉模糊的頭顱中的一個。可以說。經此一劫,陰氏一派的經濟勢力也罷,政治勢力也罷,才正正式式的與太子劉疆的勢力看平了。

以後。大夥都是處於同一個起跑線上了。區別就有於,陰氏有皇后娘娘。還有陛下的聖心,而郭氏一派,則有太子,以及這半年來,太子那迅速在民間壯大的果取睿智重情重義的賢名。

也直到此刻,附庸於郭氏一派的人,也才把懸了多年的心放入肚子裡:太子多大年紀?這般翻雲覆雨的手段和狠辣,那是比陛下有過之無不及啊。

眾臣安了心,天下的格局和勢力對比又恢復平衡了,劉疆也就閒了。

於是,他想到自己曾經對盧縈說過的,“要到揚州去,還與她扮成一對世間最普通的夫婦一樣去揚州。”又想到她嫁與自己之後,還不曾真正放鬆過一天,於是,他在安排了朝中之事後,便有了這次對南方的,表面上是微服私訪,實質上是攜妻遊玩之舉。

馬車中,盧縈膩在劉疆的懷中,玩了他的玉佩一陣後,突然嘀咕道:“明明出來時,你還說過,這次便縱容我,由著我瘋……我才開始瘋呢,阿疆又惱了!”

劉疆冷笑一聲,斗笠下,他淡淡說道:“阿縈以為,孤剛才不該給你臉色看?”

慘了,他又自稱孤了,看來自己的話把他真激惱了。

當下,盧縈連忙狗腿地直點頭,陪著笑道:“應該,太應該了,簡直是極應該的。”一迭聲地說到這裡,盧縈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歡笑聲,不由伸頭一瞅。

這一瞅後,她收回頭羨慕地說道:“是父親在逗女兒。他把那五歲的小女兒給拋到了空中又接住。”

說到這裡,她重新趴到劉疆身上,雙手捧起他的臉在下巴上啃了兩口後,撒嬌道:“阿疆,我父親死得早,他從來沒有拋過我……”

她才說到這裡,劉疆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你現在是二十,不是五歲,你身量高大,那不過是個幼兒……”所以,他拋她不起,這不切實際的幻想根本不應該有。

盧縈卻是白了他一眼,叫道:“我還沒有說完呢,不許打岔。”見劉疆黑了臉,她連忙湊上前在他的唇上胡亂吻了吻安慰了下,又撫著他的喉結繼續軟軟地求道:“阿疆,我現在肚子疼,你揹我去見大夫吧……我問過了,前面五里處有一小城,城裡肯定有大夫。只有五里路,你走走停停,一定背得到的。”

竟是為了要他揹她,在這裡尋思著裝病了!還說只有五里路,她以為她才五歲孩子的體重啊?

當下,劉疆沒好氣地冷冷一哼。

不過,在車隊再一次停下時,眾人還是看到,那個劉盧氏的夫君揹著她下了馬車,說是劉盧氏突然腹痛難耐,要趕緊前往城裡找大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