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說完這番話後,盧縈朝反剪著田老三雙手的護衛道:“放開他。”然後她退出幾步。

那護衛應了一聲,連忙放下。可憐的田老三,雖然了帶了好幾個護衛,可他的護衛,哪是劉疆最精良的護衛的對手?現在硬是被盧縈塞了一嘴泥,又被她扇了十記耳光。整個人臉也腫了,牙也鬆了。他嘴裡的泥都沒有吐盡呢,哪顧得上回盧縈的話?

因此,在田老三彎著腰不停地吐泥,邊含糊不清地指著盧縈跳腳大罵時,眾少年才一擁而上。剛才盧縈地舉動,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們目睹,所以這些人精也沒有急著趕過來。

在田老三大罵不止時,盧縈已身子一轉,沉著臉帶著眾護衛準備離去。

剛來到馬車旁,她停下了腳步,便這樣回過頭,盧縈朝著田老三森森地說道:“田三,以後見到本郎君,記得把嘴巴擦乾淨一點。”

說罷,她朝著耿六等人歉意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要離去後,便爬上了馬車。

幾乎是馬車一動,田老三便瘋狂地撲了過來。坐在馬車中上的盧縈,看到田老三跳了一陣腳下後,重重地扇了一記身後跟著的護衛的耳光,便又急又罵地衝向他自己的馬車時,閉上了雙眼。

過了一會,她沉聲命令道:“馬上把剛才這一幕散發出去。記著,田老三侮辱我的原因,是陰氏一派記恨太子,便讓這田三出頭,針對我這個太子信臣信口辱罵!記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一字不漏的散佈出去,最好還加上幾句更惡毒的。”

外面的護衛低聲應道:“是。”自從盧縈出策救了他們主公後。他們對這個主母,內心已言聽計從。

這時,馬車中的盧縈又命令道:“至於我怎麼回擊田老三的,放謠言時就不必說了,你們可以說,當時盧文氣得臉孔赤紅,轉身就走了!”

“是。”

“茲事重大,我們得搶在田三反應過來佔據道德高位,沒有時間耽誤。你們現在就行動。”

“是。”

這一次是字吐出後,有幾個護衛迅速地策馬離開了。

盧縈的馬車衝到了洛陽城中時,田老三的馬車也趕來了。當下,洛陽的百姓驚愕地看到,俊美脆弱的盧文郎君紅著眼拉著臉急急在前面跑。後面的馬車中,田老三站在車頭朝著她的身影破口大罵,他雙頰紅暈,雖是吐詞不清,可很多人還是聽清了,他那極其惡毒下流的罵腔。

田老三罵得越兇,盧縈跑得越快。

想那田老三。雖是市井出身,可自富貴以後,他在哪裡不是橫著走?他就沒有想到過,會被一個淪落成為風月場中人的小白臉兒抓著喂泥。還甩了十個耳光!而且是當著那麼多紈絝子弟的面!他今日要是不出了這口氣,他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在那些人面前充王充霸?

無邊的怒火中,田老三隻顧著發洩。也就沒有注意到,盧文的馬車繞來繞去。老是在一些主街打轉。他竟是領著他,這般在街道中橫衝直撞了大半個時辰,直到田老三罵啞了,吐不出音來了。直到幾個急急趕來的陰氏族人把他架住,盧縈才沉著一張臉驅著馬車衝入了盧府中。

這一幕很快就鬧開了。

就在陰氏急急趕往皇宮,向皇帝哭訴庶民盧文膽大妄為,強行逼著田老三吃泥還扇他耳光,無法無天地辱罵皇親時,聽到了另一個版權的流言的言官們紛紛上本。

他們先是在奏摺中指責田老三身為朝庭命官,竟公然在街道中追趕他人,還出口惡毒,用辭汙穢地跟著罵了幾條街。

然後,他們又說道,田老三如何橫行,針對的又是太子劉疆心腹之人盧文,是不是正如傳言中所說的那樣,是不是某些人不滿皇帝地安排,因記恨太子而遷怒於盧文?

這些奏摺言之鑿鑿,還把兩個混人地打鬧上升到皇后與太子的派系之爭,這對皇帝和陰後來說,都是不允許的。當下,皇帝沉著臉,朝著陰識喝罵他管好身邊的人後,便不許眾臣再提此事。

便這樣,盧縈與田老三這場官司,還沒有激起風浪便給強行壓下去了。而隨著這事流傳開來,知道內情的人,本來見到盧文失勢還有幾分輕鄙,有那麼些蠢蠢欲動準備對她伸手的,又猶豫遲疑起來。

當然,盧縈知道,田老三和他親近的人不會甘休。更重要的,她自己也絕對不會甘休!

當下,她透過執三的手弄到的田老三的資料,一個下午便擺在了她的几案前。

這一翻,她才發現,田老三在陰氏一族,那地位相當的重要。如陰氏最賺錢的一些門道,都是經過他的眼弄到手的。那廝整個的就是陰氏一族地搖錢樹。

與太子劉疆不同,十數年來,皇帝對陰氏一族,以及那些依附陰氏,與其聯姻的家族,都十分信任看重。而對劉疆這一派系的郭氏一族,便有意地意的冷落。

想這當朝天子的態度偏差,對局勢的影響是何等重要?所以,雖然忝為太子,可劉疆年少時不懂事,舅舅們又不能佔據肥差要差,所以,他那派系的金錢,幾乎是他懂事後才經營出來的。比起以全族,甚至是錯綜複雜的多個家族一起做大的陰氏一派,那錢財幾乎是不能比的!

怪不得劉疆身為太子,一直兢兢業業,他不兢兢業業的話,那勢頭是完全被陰氏給壓下去了啊。當他弱小得可有可無時,皇帝劉秀要廢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便是現在,他雖然坐在太子位上,可比起這陰氏的勢力,還是差了太多!

盧縈知道,她現在看到的,只是陰氏的勢力的九牛一毛,可光是這一毛,便讓她震驚後怕了。

默默地把這些資料全部看完,又把一些要點默記於心後,盧縈負著手,在房中踱起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