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盧縈又道:“不行,我要上岸,我都成婚了,我要把這高興的事告訴阿雲他們,我還有要事要交待羅子,我有好多事要做呢。”她挑眉瞟向劉疆,抬起下巴傲慢地說道:“別以為就只有你忙,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劉疆卻是冷笑起來。

這時刻,盧縈終於發現他表情不對了,不由歪著頭瞅著他。疑惑地看他半晌,盧縈突然警醒起來。

見她雙眼眯成了一線,劉疆冷笑一聲,衣袖一甩轉身回了艙。而他的身後,盧縈則雙眼微眯,定定地蹙眉尋思著。

就在離碼頭還有一個時辰的水程時,突然間,一條畫舫迎面駛了過來。

這洛河當中出現的畫舫不多,特別是這種正規的航道中。

就在盧縈趴在船上盯著那畫舫打量時,劉疆走到她身側,望著那朝著大船直駛而來的畫舫,慢慢說道:“阿縈。”

盧縈騰地轉頭看向他,雙眼微眯,一臉警惕。

劉疆看到她這模樣,扯了扯唇,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就不要回上岸了,先在那畫舫中呆上二十天。”

盧縈寒毛倒豎,她警惕地瞪大眼,道:“為什麼?”

看著她全神戒備的樣子,劉疆不知怎麼的有點想笑。當下,他負著手,老神在在地看著那緩緩過來的畫舫,淡淡說道:“你既嫁人為婦,便已是太子正妃,雖然還沒有上宗冊,卻也名份已定。我察你終是出身市井,言行舉止還有不足之處。將來入主中宮,難免被人閒話。”

說到這地,他慢頭看向盧縈。在對上她瞪得滾圓,張牙舞爪的樣兒時,嘴角再次一抽。他扯著唇,似笑非笑,卻也無比溫柔地說道:“那畫舫中,除了幾個我特意請來的幾位老宮人之外,還有兩位常年在母親身邊,穩重持重一人。其中一人還是閨秀時,便才名遠播。她內秀嚴謹,精通儒學,連我父皇也誇讚過。她正在編寫一本叫什麼《女誡十書》的書。我想,把你交在她們手中,二十天後。她們定能還給我一個穩重內秀,尊夫重道的好婦人。”

盧縈越聽到後來,雙眼便越是瞪得滾圓,她微張著嘴,傻傻地看著劉疆,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會對下手。是了。上次自己壞了他採選一事,還讓他背了個“不行”的名頭時,他就窩著一股火了。可那麼大的火,他還能放過自己。不過是想到自己與他同甘共苦,為他放棄了先前經營好的一切,心下感激罷了。

可前幾天,他的母親給了自己十個美人。再次引發了他這股邪火。

是了,是了。他只怕早就想好了這樣對付自己了。把自己困在畫舫中,天天聽那些道德規矩之言,讓自己學會對他服軟。哼,這個男人,也真是黔驢技窮了!

於是,想到這裡的盧縈,對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

把她的白眼收到眼底的劉疆,本來笑吟吟的臉驀地一黑,暗暗恨道:虧我還想著困她於此,會讓她有煩悶時!這婦人,一天不治就上躥下躥,無法無天,本就不應該被憐惜!

這時,盧縈悶悶地說道:“虧你與我拜天地時,我還那麼感動呢。”說到這裡,她雙眼一睜,緊緊地盯著劉疆,盧縈小聲地問道:“阿疆,你到底是因為什麼,這般急急忙忙地把我帶到三門峽,給舉行了這個天地為證的婚禮?”

劉疆黑著臉不想答她。

盧縈眼珠子一轉,陡然間,她想明白了一事,不由咧嘴嘿嘿笑道:“你還問了我天癸……阿疆人,你不會以為我天癸遲了兩日,是可能有孕吧?”

她不說這個也罷,一說這個,便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按著肚子,盧縈笑得差點打跌,她怪叫道:“阿疆,我到洛陽後,那啥雖然月月準時而至,可這也是近一二年的事。我前十幾年從來都會有前後相差的……”

說到這裡,盧縈越想越樂,跑到他面前便抱著劉疆的腰,把臉埋在他懷中猛笑。

劉疆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好一會,盧縈聽到了他地磨牙聲,“盧氏,畫舫到了!”

在一陣腳步聲和船隻相碰的聲音中,盧縈只聽得劉疆冷冰冰地說道:“我原來還想著,讓你學個二十天規矩也就夠了。現在看來還是少了,得一個月。”

一句話令得盧縈一僵,令得她抬起頭,眼巴巴楚楚可憐地瞅著他後。劉疆的高喝聲傳來,“把夫人帶入畫舫。”

他理也不理盧縈,轉向幾個護衛,“夫人最是閒不住,可茲事重大,你們得守好她。不管是誰,只要放走了夫人,就提頭見我!”

“是!”

“不許讓夫人接近信鴿,不許聽夫人閒言閒語,你們切記,從此刻起,她不是我劉疆的女人,而是你們必須教好的普通小姑。我希望一個月後,能看到一個懂規矩知輕重,對夫婿百依百順的新夫人!”

“是!”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把夫人帶下去。”

就在幾個宮裝婦人雍容地走向盧縈時,盧縈突然清醒過來,她轉過頭撲到劉疆身上,抱著他的腰大喊道:“阿疆,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悲傷地叫道:“阿疆,我以前錯了,我以前全做錯了。你不喜歡的地方,我改,我全都改。你別把我關起來受這種苦……”

這一次,她的話音一落,一個宮裝美婦不滿地輕語道:“夫人此言差矣,學規矩哪裡是受苦?光憑著夫人這句話,便是應該學學禮儀了。”

說到這裡,她回頭喚道:“還不上去拉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