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疆暗歎一聲,他決定暫時拋開與她算帳一事。

當下,他身子一番,把光溜溜的盧縈壓在地板上,幸好現在殘暑猶存,天氣熱得狠,也不擔心她會生病。

壓著盧縈後,他撫著她冷峭的眉眼,撫著這個哭得臉上髒兮兮的女人,低沉地說道:“你惱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時沒有推拒,是另有盤算。再說,我的屬下們不是都叫你主母了嗎?我劉疆的妻位,除了你,還有敢拿得起?”

聽著他這一番溫言軟語,把腦袋直朝他懷中鑽去的盧縈停止了抽噎,她聲音沙啞地說道:“真的?”

劉疆聽她語氣和緩了,心下歡喜,便應道:“恩。”

盧縈的腦袋還在向他懷中鑽去,半晌後,她微帶羞澀地說道:“阿疆,屏風後有一塌……你抱我過去。”聲音極輕極綿極撩人,任是神仙聽了也心動。劉疆心頭一酥,連忙站起抱著盧縈大步走向屏風後……

事情傳到郭允耳中時,已是第二天。

郭允瞪著那護衛,“給主公送衣裳去?”

“是!”

“唔——這樣值得想想。”郭允摸著下巴,他樂滋滋地在房中轉了一圈後,猛然轉頭,“你說,要是我找個什麼藉口,送衣裳的人遲到那麼二三天,會發生什麼事?”

那護衛低著頭嚴肅地回道:“郎君知道頭兒你會這麼想,他要我回答,如果這樣的話,那主公被朝野笑話‘身體不行’所堆積的怒火,以及所有本來準備發洩到郎君她身上去的,都會轉而發洩到頭兒你身上。所以,你如果這樣做。她會非常非常高興。”

郭允臉一黑。

他哼一聲,嘀咕道:“主公真是越來越沒有出息了,去的時候那麼大火,結果沒有懲罰人不說,自己衣裳還被撕爛了,給光著身子困在書房哪裡也走不了,最後還由著那個女人跳來跳去,竟敢對著他最忠心耿耿,最善良厚道的屬下指三罵四,還那麼囂張的又是威脅又是嘲諷的!”

他越說。那個低著頭的護衛臉色越是發黑,等到郭允牢騷完了,恩賜地揮了揮手。讓人送來一套劉疆的衣裳,再吩咐著怎麼把劉疆不被人注意的從盧縈房中弄出時,那護衛才鬆了一口氣,想道:依我看來,這盧文也好。郭允也好,都要好好懲治一番,最後給關上個半年一年的壓壓性!有他們在,殿下真的沒有威嚴了。

盧縈之所以逼著郭允趕緊把劉疆接走,是因為他困在房中時,她也不得不在房中陪著啊!給他折騰得腳輕手軟起不了塌是小事。那劉疆每次一看到他被撕破的衣袍,便會想到盧縈對他的種種不馴之處,然後又會把她壓在那裡欺負一番。

所以到得後來。盧縈是巴不得他馬上離開了。她欲哭無淚地想著,如果劉疆再不走,她都想弒夫了……陪一個精力旺盛又強悍過人,還手段狠辣心腸完全黑化的夫君困在斗室中,那日子不是人過的啊啊啊啊!!

最後劉疆得了衣裳。在護衛地陪伴下威嚴地走出時,突然止步。回過頭來朝盧縈看了一眼,然後再坐上了馬車。

直到劉疆的馬車駛出良久,軟倒在地上的盧縈才被婢女們扶起,示意她們給她捶著腰,盧縈眼中都冒出一泡淚來了: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是警告她,這事不算完嗎?淚,她都給折騰成這樣了,他還更火大……這男人,怎麼就這麼難搞定?

盧縈直休息了五六天後,才又生龍活虎地出現在清老的住處和醉夢樓中。

而這時,派出平定劉揚叛亂的耿家軍終於有了第一份捷報傳來,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勝利,可是洛陽人還是歡欣鼓舞著。

洛陽人越是為勝利歡喜,劉疆和郭後這個靠著真定王勢力而起家的母子倆,便越是處境難堪。因為遇到的每一個人,每一張笑臉,似乎都在指責他們,或是嘲諷他們。

這境況,讓劉疆十分惱火,於是,那些暗示劉揚叛亂是皇帝劉秀為了扶陰氏母子上位的毒計地傳言,再次在洛陽城中悄悄擴散。

這個傳言,輕易地扳回了劉疆和郭氏眾人的頹勢,進而,儒士秀才間的閒言閒語,開始在支援劉疆這個太子和陰氏這個賢后之間搖擺。

這些傳言,盧縈一清二楚,她也越發加緊了她對醉夢樓的編演工作。

這一日,是個難得的晴日,編演工作告一段落的盧縈,大步走出了醉夢樓。她一邊走一邊問道:“都出發了?”

醉夢樓的管事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回道:“出發了。剛才常日禪派人來問,說是郎君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盧縈站住,她沉吟了一會,道:“也沒什麼吩咐,你再去慎重地告訴他們一遍,便是非耗費三年五年,只要能很好地完成我地交待,等他們迴歸洛陽之日,太子殿下定然會有厚賞。”

“是。”

目送著那護衛離開,盧縈垂了垂眸,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