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盧縈都沒有睡好。

不過凌晨時,她卻給笑醒了,一直到醒來後好半天,盧縈還抱著肚子在塌上笑得直打跌······快到早上時她做了一個夢,夢中,劉疆冷著一張俊美無疇的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半晌後,雙手捧著臉聲音從指縫中透出來,頗為疲憊無力地說道:“盧文,我懷了你的孩子······”

給這麼一樂,盧縈昨天得知訊息後的緊張不安頓時盡數消去,隱隱中,她還有點期待起劉疆地到來。

因劉疆就要回來了,羅子的事就要快點安排好,所以這一天盧縈很忙。一直忙到傍晚時她才回到書房。

這時,外面傳來盧雲的聲音,“大哥,你在忙嗎?”

盧縈頭也不抬地說道:“進來吧。”

一陣腳步聲響,盧雲走了進來,不過他進來後,卻沒有說話。

盧縈本來心神都在帳冊上。她現在看帳冊,主要是弄清楚那些生意的收益情況,從中分析出下一步地計劃。因此,盧雲不開口,她也轉眼就把他忘記了。又翻看了一會,盧縈無意中一抬頭,這才記起弟弟還在這裡呢。

抬起頭,盧縈看向盧雲。盧雲正站在那裡,少年顯然有什麼心事一側,微微側頭看著旁邊的窗梭,眉頭微蹙,唇抿得有點緊。

自來到洛陽後,盧縈一直很忙,再加上盧雲一直乖巧,據盧縈打聽到的,他現在處事極有分寸,並不像在成都那樣是個富家子就可以欺凌的。所以她放心之餘,也就沒像以前那樣,把注意力時常放在他身

直到此刻看到盧雲,盧縈才恍然發現,幾個月不注意,他竟是長高了很多,現在已與她一樣的高了。而且·少年原本過於俊秀柔軟的輪廓在退去,不但下巴青青的鬍渣明顯,而且五官也明顯帶上了幾分剛性。

他已由一個少年,在向男子漢轉變了。

看著他·盧縈眼中不禁帶著溫柔地笑意,她輕聲問道:“阿雲,你想說什麼?”

正在沉思中的盧雲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他轉頭對上盧縈的眼睛,突然紅了臉,訥訥說道:“沒,沒什麼。”

盧縈揚唇挑眉·“沒什麼?”

“……是,是沒什麼。”

“那好,如果有什麼了,儘管跟大哥提。”盧縈彎著眼眸想道:阿雲也十五了,不管在哪裡,都是要張羅訂親的年紀了。看他這欲言又止,羞喜中帶著煩惱的樣子,只怕是相中了什麼人家的小姑。

雖是想到了這點·可盧縈並不打算開口詢問。男子漢大丈夫,要是這等事都沒有對她一提的勇氣,那錯過了心愛之人也是他活該!

於是·盧縈又低頭翻看信件,盧雲呆了半晌後,低著頭心思沉沉地離開了。

第三天到了。

劉疆要回來了。

這一天,盧縈起了個大早,與那護衛所說的那樣,這天剛矇矇亮,外面的街道中便熱鬧起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護衛從大門處急步走來,他走到盧縈身後,低頭稟道:“郎君·陛下有令,讓各位大臣親自去碼頭迎接太子殿下。”

盧縈正想問這個呢,這次劉疆做事隱密,她昨天追問了兩個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說他歸來時會全城矚目。

對上盧縈的眼睛,那護衛稟道:“屬下已經打探到·太子殿下這次親至開封,一舉擒獲了賊匪王莽的千餘舊部,並且,挖出了王莽當年藏下的寶藏!”

一聽到“寶藏”兩字,盧縈便感興趣,她問道:“寶藏,是不是裡面很多寶物?太子這次都帶回來了?”

“是,說是整整裝滿了七條大船,所得的黃金,夠國庫敷用十年以上。陛下大喜過望,得到訊息後便下達旨意,說是讓群臣親至碼頭迎接。”

又是開封?上次賈三郎是從開封來,後來劉陽帶著眾紈絝跑到了開封去,這回,劉疆也是從開封過來的。

轉眼,盧縈便把這個想法丟到一旁,專心專意地為馬上就要面對劉疆尋思起對策來。

盧縈忙了一陣,剛剛沐浴更衣,聽到外面的街道中,變得越來越熱鬮。這時,一個護衛在外面叫道:“郎君,主公來了飛鴿傳書,再過一個時辰,他便會抵達了。我們現在出發吧。”

盧縈在裡面應了一聲,走了出來。

馬車一上街道,盧縈才發現,整個洛陽城今天都顯得很熱鬧。陛下雖是令得大臣們前往碼頭迎接,可是那些世家權貴,還有少年少女,哪有不湊熱鬧的道理?而且聽陛下這意思,分明是想熱熱鬧鬧的,給他立了大功的長子一個風光體面的迎接禮的。

此時太陽正從東方升起,金燦燦的陽光照在街道上,令得那些青石板都帶出一種明亮華盛的流光。

盧縈的馬車在駛往碼頭時,與她同行的馬車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這些馬的主人,大多數是哪個了不得的權貴世家中的郎君小姑,因此路走來,庶民們早早就退到了一側。他們站在路旁,眼巴巴地看著這一輛輛馬車駛過,偶爾交頭接耳地對某一輛馬車的主人議論一番。

隨著越來越靠近碼頭,人已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