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縈的聲音一落,那沈五郎馬上冷笑道:“那就開始。”

眾少年少女在鬨鬧聲中,同時提步朝後側門走去。

不一會,近四五十個少年少女,出現在離夏府僅有百步之遠的一個二層閣樓中。這閣樓的下面,是一個幽深的巷子。此刻,那巷子的兩側,隔上百步處各燃燒著一根火把,夜風吹拂下,那火光獵獵作響,隔了這麼遠,都傳來一股躁熱。

現正是傍晚,入夏不久的長安有點悶熱,因鄰近長安有名的青山書院,這附近有不少民宅都租住了讀書人,而這個巷子太過幽深,除了住在附近的讀書人,甚少有閒人來往。以往駐紮過幾個乞丐,不過為了現在這一賭,那些乞丐剛被夏府的人趕走了,連這巷子的兩頭,夏府都派有護衛盯著,他們按照命令,一次只准放一人通行。如果來的人多,他們將不動聲色地攔截住。

一行人來到閣樓上。夏儀馬上令人熄暗燈火,眾人站在玉欄杆側,同時看向站在中間的盧縈和沈五郎兩人。

安靜中,沈五郎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讓眾人過了目後。他反手交給僕人,道:“拿去放在前方的路中間。”

“是。”

那僕人走了下去。

目送著那僕人的身影,沈五郎冷笑道:“盧文,這賭約是你決定的,那第一個出現的人,便由你來判斷他的行為吧。”

盧縈閒閒地倚欄而立,夏風吹起她的衣袍。吹來她清冷淡雅的聲音,憑添了幾分倜儻,“行。”

虞華一直站在旁邊,現下眾少年都隱在暗處,她便專心地打量起盧縈來。

陰暗中,盧文身姿挺拔,側面若隱若現,這時看他,更覺得眼前這個少年郎隔著層山水,透著種神秘和不可捉摸。觀賞了一會後。虞華暗暗想道:這盧文俊美風流。聽他的話,確是個知心知意的,他還許我相攜相伴,與我遊玩天下。我還聽人說。他背景神秘。許是范陽盧氏的嫡孫。卻不知是真的假的?

轉眼她咬著唇,壓下自己對身邊這人的怦然心動,理智地忖道:可他就算最有錢。最溫柔,他也只是一個世家子,還是個父母都不在了的人。別說范陽盧氏不會接收他,便是接收了他,又哪裡比得上太子殿下的尊貴?

聽說太子殿下一直是洛陽第一美男,這個盧文這麼俊,只怕也只是與太子比肩……溫柔的兒郎最好,又怎比得上那無邊的富貴和權勢?我不能喜歡他!

虞華本是一個狠得下心的人,她這決定一下,便強行壓下那剛起不久的心動。

這時,那僕人已走到了酒樓下。

他趁四下沒人,把玉佩放在巷子靠側邊處,這地方,恰好是火把光能照亮的所在,那晶瑩的玉質,在夜色下泛著淺淺的瑩瑩光亮。僕人把玉佩放好後,便悄然退了回來。見到那僕人把玉佩放好,樓閣上的燈火全部熄滅,眾少年完全安靜下來。

這時,也不知是誰壓低聲音說了句,“來了。”

盧縈抬頭,只見巷子的盡頭,慢步走來一個衣著普通,看起來家境平凡的青年儒生。

沈五郎壓低聲音,冷冷說道:“盧文,他過來了。”

他說這話時,眾少年都盯向盧縈,看她怎麼回答。

盧縈正在打量那個儒生,看了一會後,她慢條斯理地說道:“他會看到那塊玉佩,然後,他會把玉佩拿起來細細看上一陣,最後他會把玉佩放在地上當沒這回事一樣地離去。”

她的話音剛落,沈五郎哧地低笑一聲,道:“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只是這世上,有見到這樣珍貴的玉佩還不拿的人麼?”

盧縈笑了笑,只是負手而立,不再回答。

四下完全安靜下來。

不一會,那青年儒生來到了離玉佩僅有五十步不到的地方。

因玉佩放的地方還是比較明顯,他無意中一瞟,便看到了那塊玉佩。

當下,青年儒生緩步朝那玉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