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餒和鄧蘆兩女不是下人,可同樣的,這兩個少女,特別是養在深閨,沒有在深宮見識過天子之怒的鄧蘆,這時更是臉色煞白,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了。

在鄧蘆嚇得冷汗都要出來時,盧縈似乎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令得太※子惱火了。

事穴上,她這會正得意著呢。生氣吧生氣吧,氣越大越好,臉色越難看越好,最好嚇得人家小姑子一想到你便晚上做噩夢!

劉疆的威煞十足,喜怒無常,舉手投足便可奪人性命的可怕,更能襯得盧文郎君是如此溫柔又可親,對不對?

—……這世上男人的好,不都是在對比中顯規出來的麼?

因此,盧縈沒有被劉疆的冰寒凍到,她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劉疆,挑眉詫異地問道:“殿下不喜歡?”

劉疆冷笑一聲。

他不笑也罷,這一笑,四下更安靜了。

於無比的安靜中,鄧蘆開始對這個剛才向自己顧盼的少年郎擔憂起來。她一會為盧文的安危擔憂,一會又感到他在太※子面前都是不卑不亢,言笑晏晏,簡直是英武極了,雖然他長相併不怎麼英武。

見到劉疆冷笑,盧縈有點疑惑,她烏黑的眼珠為難地看著劉疆,輕嘆道:“殿下既然不喜,盧文收回便是。”

說罷,她去接他手中的木盒。

劉疆重重一哼,直哼得四周的眾人齊刷刷打了個寒顫後,他才把木盒砰地關緊,信手遞給低頭不語著的郭允。

郭允連忙接過。

太※子既然接了禮物,那表示雨過天晴。因此盧縈灑然一笑,她非常瀟灑地從一側宮婢的手中端過美酒,信步走到兩女面前,只見她挽起衣袖,行雲流水般優雅無比的給兩位尊貴的美人滿上酒,然後給自己和劉疆也斟了一盅。

只見她舉起酒盅,朝著劉疆揚眉一笑,道:“今日能面見殿下,實是盧文的大喜事。殿下,請!”

也不等他舉盅,她自顧自地喝了這一盅酒。

盧縈轉身,她先是定定地,痴痴地盯了冇一眼鄧蘆後,再舉起酒盅,朝著劉餒笑道:“盧文敬過公主殿下。”說罷,又一飲而盡。這一次,劉餒沒有落她面子,晃了晃酒盅後小小地抿了一口。

終於,盧縈轉向了鄧蘆。

似是目眩神迷地看著鄧蘆極美的臉,盧縈突然輕嘆一聲,,

她這一聲嘆,幾人都聽到了,就在眾人不解地看向他時,盧縈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一抹佳人就在眼前,卻從來都如鏡中花水中月,只能遙望不能摘取的惋惜和失落。彷彿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失落,盧縈飛快地舉起酒盅,用廣袖掩去自己眸中的憂傷,仰頭把盅中酒一飲而盡。

……到了這個時候,劉疆再不懷疑盧縈,他就不是劉疆了。

微微蹙了蹙眉,劉疆緩步踱開幾步。

站在山坡上,他一邊負手看山河,一邊朝著連忙走到他身側的郭允,也不回頭,便這麼淡淡地問道:“她這是在玩什麼把戲?”

郭允一直在忍笑。

直到聽到劉疆這句話,他才吞下笑意,抬起頭來。

學著自家主公的樣,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低聲稟道:“盧文說,她為了嫁主公你正努力著呢。主公你竟敢揹著她勾三搭四的,因此她非常惱火,非常不高興,非常氣恨,非常想湊熱鬧。

在劉疆深深鎖起的眉峰中,郭允慢騰騰地補充道:“因此,她準備勾引鄧氏姑子……,”

一句話落地,果不其然,劉疆雙眼瞪得老大了。

他可憐的主公,自出生到現在,什麼事沒有經過?什麼風險沒有嘗過?有多少年了,他都沒有這麼瞪大過眼,在人前失態過?

劉疆的表情有點木。

直過了好一會,他的臉頰才狠狠地抽了幾下,然後,又抽了幾下!

就在他負著雙手指點山河般的目瞪口呆時,身後處,隱隱傳來盧文那清泉般動聽的聲音,“我會用竹葉吹《鳳求凰》,阿蘆願意一聽麼?”

這聲音,低而沉,清而徹,如冰玉相擊,如山間流泉,如月出深澗,如風過竹林……它是如此動聽,如此優雅,如此多情,又是如此隱晦的,明示著……,

突然間,劉疆覺得自己不能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