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的喧囂中,眾少年同心致志地叫道:“別愣著啊,抱緊一點,親下去。”“哈哈,陰澈居然也對他有興趣?有意思有意思。”“還別說,你們兩人站在一起,那可真是登對得很!”

叫鬧中,只有耿六的臉色變了變,他看著緊摟著盧縈的陰澈,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原來陰澈也歡喜盧文?

……這些小綰親近盧文,對耿六幾人來說只是玩鬧,可陰澈這麼多年潔身自好,他做出這樣舉動,那就大不平常了!

沒有人注意到,被陰澈摟在懷中的盧縈,這下子臉色終於變了。

她努力地深呼吸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壓著聲,盧縈目光盯視著前方,嘴裡則低低的,因緊張和複雜的情緒而僵硬地說道:“陰澈,快放開我。”頓了頓,她小聲說道:“你既然來了,這個場子也可以混過去了。阿澈,這樣真不行。”她咬牙苦笑道:“會出事的。”

真個出事的……其實他現在放手也遲了。

陰澈摟緊她,他微笑地看著鬨鬧削少年們,唇則動了動,低語道:“阿縈,我規在能護你!便是對上劉疆,我也能護你!跟我走吧,現在就跟我走!”

他的聲音堅定!

盧縈沒有想到他是打的這個主意,不由一呆。

陰澈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些,把她的身子完全壓在自己懷裡,他低啞地說道:“阿縈,我想過再過陣子來找你……這日子長長久久,我們還年輕,只要以後能與你在一起,其餘的真沒值得在意的。我們不是有一生麼?可是不行,阿縈,你歡喜上了劉疆,對不對?”這時刻他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悲涼和滄桑。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多語只是越發的笑得清幽,越發地摟緊盧縈,與她一起面對眾少年的鬨鬧取笑。

他雖然只說到了這裡,盧縈卻已經全明白了。

他是說他原本想著只要不在乎她清白與否,只要能與她以後在一起,過長久日子就好了所以他覺得自己等得起。

可是他現在發現,盧縈居然對劉疆情動了,產生真情了……一個女人對另一個男人產生感情,那他陰澈便是再努力,也是無濟於事。所以,他等不了了!

怪不得那日他被刺殺後,馬上讓那常三郎來叫她。那時刻,他是想看清盧縈的心意吧?她沒有去,她知道他受傷了都不去她明擺著選擇了劉疆……,

盧縈啞了聲音,“今晚之事?”

含笑低頭,唇拂過盧縈耳垂的陰澈啞聲笑了笑,回答她,“與我無關。無意中聽到而巴。”說罷,他抬起盧縈的下巴,頭一側,便朝她的唇上吻去。

眾少年鬨堂大笑。

於足以掀翻房頂的笑鬧聲中盧縈快速地伸出手擋在唇前。燈火下,她似笑非笑地瞅著近在方寸的陰澈那幽深的眼,勾了勾唇,轉向眾少年冷冷說道:“鬧成這樣有意思麼?”

陰澈一僵,摟著盧縈的手開始冰冷。

盧縈沒有看他。

她從來沒有發規過要費如此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保持冷漠無情……這個曾讓她無數次半夢徘徊的少年呵,他真是來得太遲了。遲得她甚至覺得,左右逢源,徘徊託延,都是一種對彼此的不負責任,是一種愚蠢。

既然是珍藏的夢,那就藏深一點。

如果是傷,就傷乾淨一點吧!

盧縈盯著眾少年,當著他們的面,慢慢扯開陰澈摟著她腰的手臂。

這個動作當眾使出,意味著堅定的拒絕,更何況,此刻的盧縈是如此氣定神閒?這種不慌不臊,才是最讓人失望的。

陰澈靜靜地盯了她一眼,慢慢垂下濃密的睫毛,慢慢地鬆開了摟著她的手。

然後,他像無事人一樣,靜靜地抱胸而立,含著笑欣賞著盧縈接下來的動作。

盧縈慢步走到那姓衛的郎君面前。

低頭盯著他,她淡淡說道:“聽說你一定要與我賭一場?說吧,賭什麼?”語氣輕淡,彷彿剛才那伎女小綰的事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