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地行程一帆風順,有幾個護衛雖然察覺到盧縈自見過那白袍面具人後,便有點心事。因她一直擅於掩飾,也沒有在意。

如此日夜兼程,走完水道走官道,到達洛陽時,已是二個月後,已到了夏末初秋時。

這二個月,盧縈也沒有耽誤,這一路同行的護衛中,竟然還有幾個世家子弟,而這幾個世家子弟中,有的擅長奕道,有的擅琴,有的擅畫,盧縈學了一路,時間也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

洛陽天子腳下,乃一等一地繁華所在。馬車駛入城中時,從來沒有到過洛陽的盧雲,和一直鎖在深閨的元娘,看著這處處顯得豪華氣派的帝都,都是又興※奮又緊張,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一個護衛策馬靠近戴著斗笠的盧縈,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恭敬地遞給盧縈,說道:“這是主公臨行前留下的,他說,洛陽一地藏龍臥虎,權貴比比皆是,以前給小郎的那塊玉佩輕易亮出,容易招眼,反遺禍害。這裡另有一塊玉佩,小郎時刻把它帶在身邊,關健時可以防護一二。”

盧縈伸手接過那木盒。開啟盒蓋,只見一塊晶瑩的雞蛋黃的美玉靜臥其中,美玉的正面,寥寥幾筆刻了一副山水,反面上刻著一個“郭”字。

這是那人的一番好意,盧縈當下垂眸謝道:“多謝,我知道輕重。”

那護衛不敢受她的禮,連忙避過,頓了頓後他又說道:“執六將軍臨去時,也有交待。”

“請說。”

“執六將軍說,小郎扮成女子,不過上等之姿,若著男袍,實是風華罕有人及。這天子腳下,權貴們橫行一時,如小郎這樣名不見經傳的美貌郎君,最易被人垂涎。因此執六將軍以為,小郎若是逮到了機會,最好狠狠立幾次威,讓人知道你是有後臺之人。免得還沒有在世人面前露面,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還說,主公事忙,到時可沒有那個精力一處一處地排查尋找!”

聽到這裡,盧縈臉色微變。

她剛入洛陽,便收到執六這樣的警告,可見這種事絕不少見。以前盧縈也聽過,有那麼些權貴人家,在見到中意的極品時,根本不會給那極品出人頭地,或者被他人所知的機會,就那麼直接地把人打暈擄了去收為禁臠,不管是玩膩了還是沒有玩膩,那人都會在永遠不見天日的地方呆上一生。可能永生永世,他的家人和親友,都不會知道他是生是死!

見盧縈臉色變了,那護衛恭敬地說道:“不過此等事小郎也不過過於擔憂,執六將軍已給小郎安排了府第。將軍還說,最近的洛陽不大太平,關注主公的人實在太多,執六將軍便是想保護小郎,有時也得暗著來。小郎雖是聰明過人,可對這洛陽形勢還不熟悉,如果被人盯上,容易暗傷。小郎最好周全行事。”

盧縈想了想,認真說道:“替我謝過執六將軍。”盧縈聽到這裡,心下暗驚。她原以為劉疆貴為太※子,很多事情應是再無畏懼。不過現在聽執六這番話,她突然發現,也許這次劉疆連莊子也沒有回就匆匆離開武漢回到洛陽,是有了意外之事。

那護衛問道:“小郎還有什麼吩咐,儘可一併道來,我等馬上著手安排。”

盧縈想了想,好一會才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是。”

兩人說話之際,不遠處的盧雲和元娘,還在那裡嘰嘰喳喳地問著,議論著。

盧縈迴頭看了盧雲一眼,心中想道:一安頓下來,首要之事,是阿雲的學業。

她與劉疆到了這個地步,盧雲的學業似乎也應該由他安排。不說他的身※份,便是執六輕描淡寫一句,盧雲都能在短期內一飛沖天。

可不知為什麼,盧縈隱隱感覺到,這樣過早地把盧雲打上劉疆的印記,讓還沒有步入政壇的他早早就成了太※子一黨,不一樣是件好事。至於為什麼不好,她一時也說不清想不明。

車隊不緊不慢地朝著洛陽城的北區走去。那裡,有執六為盧縈準備好的府第。

身後,元娘和盧雲的笑語聲還在不斷傳來。

半個時辰後,盧縈和盧雲姐弟的馬車駛入了一個巷子。

這巷子偏靜幽深,青石板打掃得相當乾淨,從兩側的高門朱第便可以看出,這裡住著的人非富既貴。

在駛入這巷子時,那些原本同行的護衛們都消失了蹤影,只有一箇中年胖子領著盧縈三人的馬車越進越深。

對於那些護衛的消失,盧縈知道原因,定然是劉疆想留給自己一片比較乾淨的天地,畢竟他的青衣衛還是極具特色的。便是那些青衣衛偽裝了,可這是天子腳下,什麼樣的人沒有?那些眼力高明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這些出自大內的禁衛痕跡,從而對她留神。

不一會功夫,幾輛馬車駛入了一個莊子。

這個莊子很小,只是佔地十畝的樣子,佈置在精緻中,透著一種低調的奢華。讓盧縈意外的是,這莊子同樣有一條小湖,而聽那中年人說,這小湖竟是直通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