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騷動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快,不一會,一個驚叫聲傳來,“不對,他們是真地停下來了。”

另一個少年也叫道:“是啊,那些船明明不動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這話一出,眾人同時聚在船頭,朝著前方看去。

只見前方的河道中,密密麻麻擺滿了船隻。而那些船隻,正是昨天晚上走在他們前面的那隻綺香樓的船隊。

此刻,那些船隊全部靠著河岸停了下來,眾人瞅了好久,也沒有見到它們移動。

一陣嘰嘰喳喳中,盧縈聽到船主人叫道:“壞了,不會又是出了什麼事,來個鐵鎖攔江吧?”

“鐵鎖攔江?”

眾人紛紛轉頭詢問,船主人苦著一張臉說道:“這還是八年前的事,朝庭為了抓住一些水匪,用鐵鎖把整個長江橫貫而過,阻止了船隻通行。”

見眾人嚇得臉都白了,船主人連忙安慰道:“各位無需憂慮,鐵鎖攔江耗工太大,現在太平盛世,官府不會幹這事。”頓了頓,他說道:“最多就是在河道中設幾個障礙,限止某些船隻通行。”

聽到這裡,一少年叫道:“那限的船一定是超大的船吧?可我們這船也很大啊。”

這話一出,船主人苦了臉。

不錯,這隻客船起一船的客船都要大,做為一隻客船兼商船,上得這船的人,有半數是商人。而這些商人帶的貨都放在底艙,佔了極大地盤。

眾人說話之際,客船漸漸的追上了那些花船。當客船靠近時,果然發現,花船中正在忙著相互靠攏,木板搭橋。然後,一個個客人被送到那些小一點的花船上,當人裝滿後。小船啟動,留下五隻大的花船呆在河道中。

望著前方的河道,花船上一人轉過頭來,他看了客船一眼後,叫道:“停下吧,你們通不過的。前方河道設定了障礙。你們的船太大。”

另一隻花船中也走出一個漢子,他大聲說道:“我們準備返回成都,你們呢?”

離江州只有這麼遠了,卻返回成都?船主人苦笑著看向眾人,問道:“諸君意見如何?”

柴靜站起來說道:“此地離江州不過三百里許。還請老丈把船靠岸停了,我們另想法子前往江州吧。”

又有幾個商人站出,“我們耽擱不起。還是靠岸停了吧。”

船主人應了,他命令船隻靠上河岸。盧縈姐弟倆也走到艙房中,開始收拾他們的行李。

正如柴靜所說的,這裡離江州不過三百里,順利的話可以僱車抵達。不順利的話,姐弟倆揹著包袱走路,也只要**天就可以走到。

客船一靠岸,眾商人便搬出貨物。船主人也苦著臉給眾人退金。雖然只退小部份,盧雲舀了還是很高興。

他們的行李簡單,當下姐弟倆順著木板便上了河岸。這裡的河岸是一望無限的淺灘。經年累月被河流衝上來的細沙,形成了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平地,偶爾出現一灘灘水泊。還盛開著荷花。

這樣的河沙,向來不長作物,而且七**月之時,河道漲水,這裡便會被淹沒。因此荒涼一片,根本看不到田地和農家。

眾商家頻頻叫苦,這地方,便是想要叫車,又哪裡有車可叫?

就在他們苦著臉時,只聽一人叫道:“喲,又有人來了。”

果然,後方又來了一隻大船。眾人幸災樂禍地看著那隻乘風破浪的青桅船,一人叫道:“這船我知道,船裡面寬敞又精緻,那船費也貴得很,搭乘的都是有錢人。看來,這些有錢人也和我們一樣,要在這荒灘上叫苦了。”

還別說,一切都給那人看中了。眾人看著那隻大船不得不靠岸停下,看著一個個穿著華麗錦袍的男男女女無可奈何地帶著行李上了荒灘,不由大樂。

不過一個時辰,這一片荒灘上,便聚了近二百人了。擠擠擁擁中,人聲喧譁不已。平素最是講究的人,這時站得累了,也不得不像個庶民一樣席地而坐。

盧雲看了一眼,轉向盧縈問道:“姐,我們也要等嗎?”前方,有一些行李少的人已率先離去,因此盧雲有此一問。

盧縈正打量著那些人,聞言她點頭說道:“先等等吧。這種荒涼所在,先走幾個時辰,也不過是多走了二三十里路罷了。留在這裡,等別人幫我們打探到左近的情況再做決定。”

果然,這麼會功夫,那些有僕人跟隨的,已紛紛派出壯僕前往各個方向打探情況。有幾個甚至隨身帶著信鴿,這會正忙著放飛呢。

時間在等候中慢慢流逝。

又是二個時辰過去了。這二個時辰中,河道又堵了十幾只大船,其中大多數是商船,那些船選擇了回返成都。只有一隻客船上的客人選擇停下。

直到這時,那些富戶派向各個方面的僕人才一一返回。從他們的口中得知,最近的城鎮,離此足有一百餘里。離此東西北三個方向,都有村莊。不過那些村莊鄙陋而簡樸,別說牛車,那些村子連驢車也沒有幾輛。

沒有車,人口也不多,眾人便有點束手無策了。商量了一些,眾人決定繼續派出僕人,前往一百二十里外的城鎮僱車僱人,他們則在這荒野之間度過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