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已逝,我們這些貳臣,本就應該追隨先帝於地下,如今無恥苟活,還要替叛賊四處奔走,我又有何面目見你呀。”鄭善果站在秦虎面前抹眼淚,哭的撕心裂肺,那種亡國之恨,絕不是裝能夠裝出來的。

“老大人請坐,不知道這趟來是做什麼的?”

秦虎知道鄭善果這個人是可信的,最起碼他是個虔誠的佛教徒,絕不會輕易的打誑語,所以對他非常客氣。

“說起來,這就是我第二個沒臉見大王的原因,我這裡有一件羞恥之事,不得已稟報大王,請大王一定要保重身體呀。”鄭善果從袖子裡掏出一封大紅燙金的喜帖,重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給大王報喜了!”

“老大人,我,我都知道了。”

“宇文化及喪盡天良,我等苦勸不聽,請大王自求多福吧。鄭某戴罪之身,不敢在大虞朝軍營停留,請大王好自為之。”

鄭善果顫巍巍的站起來要走,秦虎趕忙拉住他說:“大人,稍安勿躁,我有一計可破化及,請大人幫忙。”

“若能為國除賊,為先帝復仇,老夫萬死不辭。燕王大義必當彪炳史冊,被萬民敬仰。”鄭善果全身一震,眼珠子都瞪圓了,牙齒咬的嘎嘎作響。

“具體計劃來不及說清,請老大人無比說服宇文化及移營童山,我要在那裡和他做一個了斷。”

鄭善果遲疑了一下:“老夫雖然有心除賊,但我並不是宇文化及的心腹,好端端的要移營,只怕我做不到啊。”

“放心吧,老大人只給我做個內應,剩下的事情我已經胸有成竹,到時候自有一干人等去推動此事,只要宇文化及踏入童山,就休想再走出去。請老大人伺機而動。”

秦虎這樣說話,鄭善果一下就聽懂了,他在宇文化及那裡,一定還有別的內應,以及一系列縝密的計劃。

“如此,老夫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鄭善果走了以後,秦虎吩咐旗牌官:“不要驚動任何人,叫宇文儒童和宇文成都兩位將軍過來。”

過了沒有多大一會兒工夫,宇文儒童和宇文成都兩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宇文儒童其實是宇文述的遠房侄子,所以他也是宇文家族的一員,戰亂之後,他流落到東都,歸順了王世充。此人素來為人正直,行事謹慎,在宇文家族那些豪強惡霸之中是個妥妥的異數。

而且這個人從小喜歡讀書,頗為忠義,也能審時度勢,觀察時事,品評人物,往往都有獨到見解。

“宇文將軍,成都,我有件事情要託付給你們。請你二人攜帶重金前往宇文化及大營,收買裴虔通,令狐行達和孟秉等一干人等,說服他們移營童山。我知道你們是宇文化及親人,這件事情你們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我絕不勉強。”

“四叔,沒什麼不願意的,我父親的敗亡是早晚的事兒,就算不死在你的手上,早晚也會被李密竇建德所殺,我去。”

宇文儒童嘆息:“化及兄長,這幾年所作所為人神共憤,不容於天地,只求大王奪得天下之後,能留他一條性命,能保我宇文世家繼續繁榮昌盛。”

“我當與你二人立下生死誓言,如果有朝一日我秦虎大出於天下,必不負你二人今日所言,宇文世家必和我同享富貴,如有食言,天地難容。九泉之下也沒有面目再見我義父宇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