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發呆的接過了茶杯,秦虎又扶著他坐下,說:“先生等一會兒,我拿點東西。”

跟著裴寂就看到秦虎在自己的箱子裡翻騰了一會兒,最後拿了兩個包袱出來,一面說道:“先生,這是你裴鈺姑姑讓我給你帶來的,她知道我途徑晉陽,特地囑咐我一定要來看看你,說畢竟都是咱自家人,以後我在這邊有啥事兒,你還能幫襯幫襯。”

秦虎自顧自的解開包袱,嘻嘻哈哈的說:“我看你這個小姑姑倒也真是個八面玲瓏,知道我在河東無依無靠的,特地收買你呢。”

“你看有好幾套衣服,還有女人穿的,說是給你夫人女兒的,聽說你家有個女兒,還有幾件首飾呢。”

“還有茶葉,香粉什麼的。”

秦虎知道裴寂的自尊心脆弱,生怕說錯了什麼話,讓他誤會自己扶貧炫富,反而讓他恨死自己,所以想一句說一句。

其實他真沒有那個意思,他是個很自信的人,用不著靠著明裡暗裡的踩人,來讓自己看起來高一截。

“這,這怎麼好意思?”

裴寂一看,那些東西都很貴重,普通一套衣服,只怕也要幾百兩銀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那有啥不好意思,這可是姑姑送給侄子的,嘻嘻,我又不求你辦事兒,你怕什麼,朝廷都管不著。”秦虎打趣的說。

很多年了,裴寂很少從世家大族嘴裡聽到人話,他都習慣了,反而秦虎這樣子跟他講話,他太不習慣。

從見到秦虎的第一面起,秦虎對他交淺言深,他並沒有什麼感動,反而覺得秦虎是個很奇怪的人,說重一點就是腦子有病。

他沒有受虐狂,只是習慣了裝x的嘴臉,反而覺得秦虎不合時宜。

但無論如何,秦虎這樣的做派,仍然讓他感覺很舒服,他不知不覺得就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姑姑和姑父了。”

其實他根本沒見過裴鈺。

見裴寂低著頭若有所思,秦虎就等著,可是冷場了半天,他仍然不開口,秦虎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於是他信馬由韁的說:“其實我對養馬的事情並不精通,但這世上的事情,只要肯學,沒什麼學不會的,您說是不是?”

“哦。”裴寂自語般的說:“您和傳說中不一樣……”

“什麼?”

裴寂警醒般的抬起頭來:“沒,沒什麼,只,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姑父說,還請姑父不要見怪。”

“那有啥,說唄,反正我也不一定辦的了。”秦虎攤開雙手,嘻嘻哈哈的說:“我現在這處境你還不知道嘛,咱自家人我才說,我已經大不如前了。”

“我知道。”裴寂深深嘆息:“小姑父不用著急,您一定有東山再起的日子。”

“那你就說吧,能辦的我一定辦!”

裴寂沉思了一下,像是下了什麼決心:“我有一個朋友,他因為一件案子,現在被關押在晉陽的大牢裡,他真的很冤枉,小姑父能不能想想辦法,把他放出來。”

“撈人啊。”秦虎有些為難的說:“那得看他犯什麼事兒了,要是真辦了缺德事兒,這事兒咱就不能管了,因為對受害者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