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趕忙說道:“大王,小人知道您受制於人,所以也準備了同樣規格的禮物送給密公,希望他不要為難小的。”

這話頓時引起了翟讓的不悅:“怎麼,你瞧不起我。這瓦崗寨是我翟讓的瓦崗寨,我說的話不算數,還有誰說的話算數呢?”

“王儒信,立即去通知密公,就說是我說的,我要起兵討伐秦虎,請他準備一下,不得有誤!”翟讓冷笑著說道。

“遵命。”王儒信陰笑著答應。

王儒信對李密的意見,那是一刻也沒有停止過,而且他瞧不起李密手下的人,在他們面前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因為他在瓦崗寨的資格更老,而且他的老闆翟讓對李密恩同再造,所以他每次來這裡都是趾高氣昂。

而李密心思縝密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雖然對他非常厭惡,但從來沒在表面上表現出來過,相反,還非常的客氣。

“王司馬,這次來不知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請上座。”對於翟讓派來的人,李密表面上都是非常禮遇的,而且他們走的時候,還會給不少的賞賜。

當時王伯當,王君廓,郝孝德,張綸,鄭頲,邴元真,周文舉,李公逸,李才相,王德仁,房彥藻,元寶藏,張童仁,陳智略,房獻伯,魯儒,裴世基等數十位將領全都在座,可謂是人才濟濟,名將如雲,刀矛甲冑,無不精良。

比起翟讓強了十倍都不止,其實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李密實力的很少一部分,他的很多將領都在外面攻城略地,也有的分別駐紮,還有一部分是名義上的歸附,比如徐圓郎,魏六兒,張青特這些變民首領。

他們根本都不鳥翟讓,只認李密,只要李密打了勝仗,他們就真的投降,直接把家底都投資入股。

王儒信順著紅地毯走到一半,就覺得這裡的勢力越來越大,大老頭那裡從來都沒有這樣崢嶸的氣象。所以心裡更有氣。

他篤定了李密不敢把他怎麼樣,於是更加的桀驁不馴,李密跟他打招呼,他連哼都沒哼,而是拿著翟讓的手令走到了李密寶座的前面,彷彿他是一位來傳達聖旨的欽差大人。

李密手下的將領們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大對勁兒,雖然他們的這種對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說自從李密分家單幹之後,就開始拉鋸了。

從一開始翟讓的部署對蒲山公營的人,肆意凌辱,他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開始,到後來雙方小弟在背地裡睚眥欲裂暗中較勁兒,再到後來分贓不均,李密營寨裡面的將領紛紛發財,更加引起雙方的敵對態勢。這都是心裡門清的事情。

但要說翟讓和李密到底誰大,表面上絕對是李密大,翟讓只是李密手下的宰相,這也是個自己認可的。

可是實際上,兩座營寨都各自擁護自家的老大,並不認可對方。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

而今天王儒信居然這樣的表現,李密的手下,很多都有些怒不可遏起來,還有一部分不願意參與到兩位老大的鬥爭中來的人,心裡雖然覺得王儒信做的不對,但為了明哲保身,趕緊低下了頭。

“翟讓大龍頭有令,十日之內出兵討伐秦虎,魏公速速整頓兵馬,不得有誤!”王儒信冷著臉說。

“什麼,征討秦虎,還,還不得有誤?”王伯當頓時站了起來,瞪著王儒信說:“你給我下來。”

“什麼意思?”王儒信裝傻。

“我讓你下來。”王伯當嗖的一下子抽出了戰刀。

“伯當,且慢!”

李密趕忙攔著王伯當,呵斥:“鬧騰什麼,還不趕緊坐好,王司馬的命令,我沒有聽清楚,請他再說一遍。”

王儒信撇嘴一笑:“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再說十遍就再說十遍,誰讓您是魏公呢。大龍頭要去打秦虎,讓你整頓兵馬,隨時出發。聽清了嗎?”

李密忍著氣說:“這次我真的聽清了,可是我非常的不能理解,我們的目標是東都,大敵是宇文化及,秦虎離我們上千裡,我們去打他做什麼?”

“秦虎是什麼人,是不是大龍頭對他不夠了解,要不要見一面好好地談談?”

房彥藻也附和說道:“是啊,秦虎天下無敵,所向睥睨,如今又剛剛拿下關中,手下將士士氣高昂,我們為什麼要去打他?”

王儒信說道:“你們這樣說,是拿我當白痴嗎?那秦虎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出兵河南,全天下誰人不知啊?”

“是啊,我們的確知道,可是那總要等他來了再打吧。我們為什麼要放棄洛口倉,長途跋涉去捱揍呢。我們的糧草怎麼辦?萬一被宇文化及王世充從身後夾擊怎麼辦?”

“沒錯。”郝孝德說道:“翟讓大龍頭最近昏了頭吧,我是不可能聽他的命令,這簡直就是讓我們去送死。”

周文舉以前也是一家諸侯,跟翟讓平起平坐,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們對付宇文化及和王世充已經很吃力了,為什麼要去招惹秦虎那個小魔王,吃飽了撐的了,你該哪裡涼快去哪裡待著吧。”

王儒信不屑的說:“魏公營寨裡面,真是沒有將才啊。豈不知秦虎南下,就是要和宇文化及王世充合力收拾我們,因為他們是親戚呀。我們不先把他打趴下,那不就是等待滅亡嘛。怎麼,大龍頭能看清楚的事情,你們看不清嗎?”

“豈有此理。”將領們紛紛怒吼。

李密見將領們的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淡然一笑說:“那既然是這樣,請你先回去,稍後我親自向大龍頭解釋。”

“解釋什麼,執行就是了。”王儒信呵呵一笑,抖了抖袖子,轉身走了。

“翟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好像秦虎是紙糊的泥捏的,隨便過去打一下,就能讓他束手就擒。我看他簡直是得了瘋病了。”郝孝德心直口快是個粗人,而且在歸附瓦崗之前,就有十幾萬人馬。所以誰也不怵。

房彥藻說道:“密公,這場仗不能這麼打呀,聽大龍頭的,我們就危險了,您可千萬不能答應啊。”

李密說道:“房先生,你去見一見大龍頭,說說將領們的意見,先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