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壽站在城池上,聽的一清二楚,嚇的他臉色發白,手指發顫,這樣的條件,這樣的形勢,有幾個人能夠拒絕,哪怕秦虎有一絲一毫的貪心,或者有半點膽怯,自己的江山順勢也就沒了。

大臣們也順勢在城頭上大罵始畢可汗無恥。

“怎麼樣,未來的中原皇帝陛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我們突闕合作,大可汗連看都不願意看他們一眼,你現在有這樣的機會,難道你要放棄嗎?”

而此時頡利也打馬向前,但他停留在距離咄路十米開外的地方,笑著說:“我汗兄說,我們對你們的領土沒有野心,只要你答應我們的條件,從長城一直到雁門關,我們都幫你拿下來,整座河東,當做偉大的突闕汗國向你交換技術的禮物。”

長安一直在看著下面的形勢,他沒想到秦虎會從老侯爺的手裡繼承了這樣的技術,心裡頓時非常害怕。

他知道秦虎愛財如命,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突闕人如此誘惑他,他的心理防線必然崩潰,如果他當即謀反,城內的驍果軍全都是他的嫡系,城池頃刻之間就會淪陷,所以她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皇兄,秦虎最愛金錢美女——”長安低聲對楊壽說道。

緊張過度的楊壽頓時眼前一亮,顫聲喊道:“小老虎,朕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孩子,你回來吧,朕把晉陽宮賜給你,所有的財寶宮殿美人,全都是你的了,突闕人不講信義,始畢更是一頭豺狼,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

“尊貴的大可汗,正在等待,請你趕緊答覆。”

就在咄路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忽然感到眼前一亮,跟著整個人便墜落馬背,鮮血狂噴而死。

秦虎用實際行動回覆了始畢的誘惑,就在咄路說話的時候,他鐵槍吞吐,刺入了咄路的眼睛裡。

這是他苦練數月的技術,用槍尖兒去挑銅錢,雖然還不能百發百中,但因為距離太近,而且咄路沒有防備,一下子就成功了。

“大虞朝必勝,大虞朝萬歲!”

長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怎麼樣,本宮是最瞭解他的人,本宮開出來的條件,終究勝過了突闕人。

其實她就沒好好走走腦子,那太原晉陽宮就在河東以內,如果突闕人把河東送給秦虎,他得到的可遠遠不止於此。

頡利楞了一下,轉頭就跑。

“我秦虎頂天立地,怎麼可能甘心做異族的鷹犬,聽著,立即退出大虞朝的土地,否則,我發誓讓你回不了大草原。”

“上天要毀滅一個人,誰也無法拯救他,這條漢狗失去了心智,居然敢對抗突闕雄師,頡利,處羅,給我帶兵殺上去,推倒城池,殺光漢狗,把全城的人,全都剁成肉醬,讓他們見識可汗的懲罰。”

“遵命。”

突闕雄師開始踏蹄,噴鼻,或前蹄揚起,或稀溜溜爆叫,以此鼓舞士氣,震懾城池,隨後衝鋒的號角聲再次響起,無數狼騎猶如離弦之箭,向秦虎殺了過來。

始畢可汗丟了面子,後果非常嚴重,他就不相信,三十萬大軍足可以讓中原黃河水倒流,還治不了區區的五百漢狗。

“準備,放箭!”

秦虎讓雷士猛鄭文秀各自帶領一百五十人,佈列在兩翼,每五十人為一橫列,前排高舉長槍鐵盾,後面兩排交換射擊,而他自己帶領兩百人,守住中軍,鼓譟吶喊,放棄戰馬,步兵向前推進。

“吼吼吼!”

秦虎最主要的致勝法寶就是士氣與軍紀,儘管只有五百人,儘管面對的是洶湧如洪水決堤般的壓力,幾百士兵還是視而不見,鼓譟向前,隊形嚴整,絲毫不亂,猶如鋼鐵長城一般,屹立不倒。

當真是撼山易,撼秦家軍難!

“放箭,放箭,再放箭。”

對於突闕這種鐵浮屠一般的騎兵,秦虎的弓箭其實沒什麼大作用,就像當年岳飛對付金軍一樣,只能射馬腿,別的地方沒用。如果他有幾萬人,那瞎射就行,可是他人數太少,所以他也只能射馬腿。

士兵們半蹲著,嗖嗖的放箭,如果不是他平日裡拼命的訓練,那馬腿移動速度那麼快,目標又小,哪裡那麼容易射中。

可是他手下的這五百人,長期跟著他,早就磨鍊成了特種兵模式,只要在射程之內,彎弓所指,無所不中。

尤其是他們現在使用的是連弩,射速快,射程短,幾乎是如臂使指,三箭必中一腿,戰馬跑著跑著就馬失前蹄慘叫著滾落在地。

後排的戰士再用射程遠的弓箭射向天空,擾亂狼騎的視線,很快上百騎兵就連環相撞,躺在了地上。

場面就好像大型車禍現場。

後面的騎兵心裡恐懼,又被堵住道路,銳氣全失,衝鋒的陣型頓時被迫停頓下來,為了避免更大幅度的混亂,始畢可汗只能下令收兵。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的一個致命的問題,就是這次兵馬帶太多了,這麼多大象踩一隻膽大的蚊子,萬一象群互相踐踏可就不好了,這是兵家大忌。

突闕軍團後隊變前隊,順序撤離戰場絲毫不亂,每一個千人隊之間,都拉開五百米的安全距離,秦虎本來打算趁著他們撤退的時候,突襲始畢可汗的中軍,可是看了半天,對方陣型嚴謹,無懈可擊,根本沒有機會。

“始畢可汗,我的十萬驍果軍最多兩天之內就會抵達,而你的鐵勒兄弟,根本靠不住,你在這裡多停留一天,他們就多一天機會端掉你的老窩,你還是自己想清楚吧。”秦虎衝著撤退的突厥軍團,大聲的喊道。

其實始畢根本聽不到,但只要負責殿後的頡利能聽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