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的確熟讀兵法,但正因為他熟讀兵法,所以他在經過了很多次的推演與考量之後,發覺敵我雙方實力懸殊,無論是兵力,士氣,官兵幾乎都不行。

當然,最大的差距還是兵力和士氣,官軍這邊優勢就是裝備和糧草,但糧草問題叛軍已經解決了,人家吃人,你能怎麼滴?

至於裝備,他的手下人人怕死,他自己也怕死,這仗沒法打。

他想要秦虎給他的,絕不是這種先鋒兵。

王世充想要的機會,其實首先是重兵在握,然後他才能一展生平所學,否則那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但他可沒拒絕,那樣就不是狡猾的王世充了。

王世充咳嗽了一聲說:“小侯爺,您太善良了!我有一句話,憋在心裡都快成內傷了,現在不吐不快呀。”

秦虎擺了擺扇子:“我連銀子都收了,以後咱就是自家兄弟,有話儘管直說。”

王世充環顧左右無人,壓低聲音說:“小侯爺,官場如戰場,戰場不能心慈手軟,官場上更不能啊。您要是聽我的,這個兵絕對不能發呀,至多再拖上十天半月,等到吐萬緒魚俱羅和賊寇拼的兩敗俱傷,小侯爺大軍一到,劉元進疲憊之師,必定望風而逃。”

“到了那個時候,吐萬緒魚俱羅,外無糧草,內無精兵,疲憊不堪,如果敢不聽您的,您就餓死他們!”

“要是我,我就讓吐萬緒和魚俱羅,立即追擊劉元進主力,拼的把他們消耗乾淨,也要為您最後的總攻打下基礎。”

“而他們兩個,早已沒有力量與您抗衡,無論都麼桀驁不馴倚老賣老,為了得到糧草,也不得不給您當馬前卒,這可是一石二鳥啊!”

好毒啊!

秦虎心想,特麼的人居然能壞到這種地步,臥槽,雖然老子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你驚呆了。

秦虎摸了摸下巴:“這,萬一他們要是告上朝廷可怎麼辦?而且我大軍已經到了江都,怎麼可能坐看成敗呢?”

“這不是問題,世充早就為您謀劃好了。”王世充說道:“您少來江都,不瞭解這裡的情況,此地毗鄰楊子渡口,運河水賊,一向都在此地橫行,我說白了,每一天幾乎都有水賊偷襲軍營,搶奪戰船糧食。”

“那麼如果這一次他們來了大隊人馬,黑夜之中,百人可做千人,萬人,那麼小侯爺揮軍向北追擊,耽誤幾天功夫,那是很正常的。”王世充陰笑著說:“到時候,您就上書朝廷,說是劉元進親自帶兵偷襲,被您擊敗。”

“而包圍丹陽郡和厲陽郡的,只是劉元進的左右丞相,朱燮和管崇,您戰勝了劉元進,而吐,魚二將,卻戰敗了,您不但沒有責任還有功勞。”

秦虎一下子就明白了,王世充和運河水賊有勾結,他們搶劫軍糧器械倒賣賺錢,又捉拿水賊,向朝廷邀功。

具體就是官兵知道運河水賊要來,就丟給他們幾條船,受了損失之後,朝廷要怪罪,水賊就交幾個搶來的老百姓殺了充數。

總之,這個買賣穩賺不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