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呂布雙手扶住小宦官的肩膀,止住了他磕頭的動作,笑著說道:“別磕了,再磕就把本相家的地板都給磕壞了,本相家的地板可是上好的門柏楠木,磕壞了,你可賠不起哦!”

“丞相恕罪……丞相恕罪……”

“好了,也別恕罪不恕罪的了,說說吧,你如此費盡心思的要見本相,總歸有要見本相的理由吧,恕不恕你的罪,就看你接下來所說的話了哦”

“如果,你接下來所說的話並不能救你的命,那,你也別求我了,你還是去西天求如來佛祖吧,或許他比我更有用也說不定。”

呂布笑著拍了拍小宦官的肩膀,緩緩的站起身朝著堂上走去。

一個小宦官居然敢有如此大的膽子,冒稱奉了賈詡之命前來求見自己,看來自己離開長安的這段時間以來,長安城還真是變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呂布不禁猜想,這小宦官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其背後之人又到底有何目的。

“是……是……”

小宦官連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後,用他那特有的尖銳的嗓音道:“稟丞相,屬下乃是陛下身邊的侍人,負責陛下的飲食起居,是當年丞相……丞相擔心原本的侍人對陛下照顧不周,讓賈大人重新換了一批,而奴婢正是那個時候被派遣到陛下身邊服侍陛下的。”

擔心原本的侍人照顧不周?這小宦官還真會說話,有意思,呂布的嘴角慢慢的揚了起來。

既然是當年自己對內廷大清洗的時候,賈詡換進去的,那麼想來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小宦官在做了自我介紹以後,緊接著便繼續說道:“奴婢自被派到陛下身邊之後,每日每夜都兢兢業業,生怕辜負了丞相與賈大人的期望,對於接觸過陛下的每個人都瞭如指掌。”

“出了董承意圖謀反之事後,奴婢更是日夜守候在陛下的寢宮之外,可是,後面依舊發生了有刺客想要謀害丞相之事,奴婢敢保證,自董承謀反以後,絕對沒有一個外臣私自入宮見過陛下。”

“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依舊發生這等事情,從那之後,奴婢便自作主張,將一切可能讓陛下與外臣接觸的可能性都探查了一遍,再最終依舊沒有結果的時候,奴婢只好把目光放到了出宮採買的內廷侍人身上。”

“每當有侍人出宮採買之時,奴婢都會暗自跟在他們的身後,一開始什麼也沒發現,可是,在丞相率軍遠征西涼之時,終於,讓奴婢有所發現。”

坐在堂上一邊聽著小宦官稟報,一邊用食指敲打著花梨木桌案的呂布,聽到此處,敲打著桌案的食指突然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

這個小宦官還真是有點意思啊,先是說話很入耳,將呂布清洗內廷之事都說成了呂布是擔心原本的侍人照顧不好劉協,為了劉協好,才給劉協換了一批侍人。

其後,又是先自我介紹一番,讓呂布知道自己是賈詡安排到劉協身邊的人,是他呂布呂丞相的人。

之後,又是直入主題,而且說的非常清楚,詳細,讓呂布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呂布不禁轉過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跪在地上到此刻都沒有抬起過頭看過自己一眼的小宦官,暗道,這小宦官還真是個可用之人啊。

緊接著,不待呂布發問,便聽到小宦官接著說道。

“那一日,奴婢跟隨在出宮採買的侍人身後暗中觀察之時,發現一個小宦官中途藉口離開了採買的隊伍,奴婢覺得事有蹊蹺,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個小宦官先是帶著奴婢在長安城的街市上饒了一大圈,最後,奴婢發現他進入了少府耿紀的府中,在裡面待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便匆匆回到了採買的隊伍中。”

“從那次以後,奴婢便仔細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其後一段時間內,並無異常,不過,就在三日前,那小宦官藉著出宮採買的機會,去了一次耿紀的府邸,隨後……陛下便病臥在床,直到丞相凱旋歸來之時也沒有好轉。”

“以至於連丞相班師迴歸長安之際,陛下也沒有能親自出城迎接丞相。”

“哦?你說在那個小宦官出宮去過一次耿紀府上之後,陛下就病了?”

敲打著花梨木桌案的食指停了下來,眯著眼睛的呂布嘴角慢慢的揚了起來,臉上漏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緊接著,呂布緩緩的說道:“那在你看來,咱們的陛下到底是真病了呢?還是……”

呂布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這名小宦官卻聽懂了,連忙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奴婢曾瞧見陛下將所有侍人都趕了出去,自個在寢宮內來回走動,似乎是顯得有些不安,又彷彿在與皇后說著什麼,只是當時奴婢離的遠,陛下與皇后的聲音又特別的低,所有奴婢……”

呂布越看越覺得這小宦官有些順眼,什麼不知道,只不過是不提自己的一件,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告訴主子,由自己的主子去判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