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霞閣內,湘雲歪在榻上,手裡拿著本詩集,唸了兩句:“何言此處同風月,薊北江南萬里情。”

唸完便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忙將書遮了臉。

寶琴恰好掀了簾子進來, 打趣道:“不應該是金陵嗎?”湘雲臉紅右霞, 拿開書譁道:“連白居易的詩你也記錯?這裡哪有金陵的事兒?”

寶琴坐在她身邊,見有人在,便也不回她的話。

旁邊翠縷忙上來笑道:“琴姑娘,你略坐一坐,咱們這兒沒有別的茶,待奴婢找秦姨娘要一些來。”

寶琴問:“我幾日不在,怎麼就少了好茶?莫不是你們姑娘不待見我了?要是這樣,早說出來,我也不來了!”

湘雲聞言嗔道:“那你快去,就是嫌你了!”

翠縷忙上前解釋道:“琴姑娘,哪裡會嫌你?只是我們姑娘要留著那些大紅袍,龍井什麼的又才用完。”

寶琴問:“雲姐姐,你不是最喜歡大紅袍的?還能忍著不喝?”

湘雲還沒說話,翠縷就笑道:“我們姑娘留給璉二爺的呢!”

“就你胡說!”湘雲大惱,要趕她出去:“快泡了茶來!”

寶琴故意道:“罷了,我福小命薄,才當不得吃這些東西。一杯清水足以。”

翠縷自去取茶葉沖泡。

寶琴見她走了,笑對湘雲道:“姐姐這裡可有紅豆?”

湘雲扔了書,坐起來就要撕她的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那我也要問你,春來發幾枝呢!”

寶琴嬉笑著繞書房躲:“姐姐,我再也不說了!”

湘雲擰了她的臉兒一下:“以後不准你這樣說了。”

寶琴點頭:“只是雲姐姐,你真的想著他?

湘雲瞪了寶琴一眼,氣呼呼的坐在榻沿:“誰會想他了?我這是生氣!平白無故的和我們說那些沒腦子的話,又怕被鳳姐姐和林姐姐她們知道,真真煩死了!”

寶琴笑著問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湘雲啐道:“誰還興騙你不成?”

寶琴伸出一個白玉也似的指頭:“我教你一個法子,保證能行的!”

湘雲連忙問道:“你有什麼法子?”

寶琴先自己笑了起來。

湘雲抓著她打了兩下,罵道:“人家惱了!”

“好姐姐!”寶琴挽著湘雲:“妹妹雖然來得晚,但咱們一塊兒睡,一塊兒作詩,從來是最好的。姐姐既然有了煩惱,妹妹怎麼能不來開解?”

湘雲催促道:“那你說你的法子!”

寶琴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不如,將這事兒告訴鳳姐姐和林姐姐,說二哥哥念著你,你要回家去了。”

“呸!”湘雲更加惱了:“這算什麼法子?才不要回那裡呢!若回去了,我叔叔嬸嬸定會將我嫁出去,便回不來了!”

寶琴好奇的看著她,‘“咱們女孩兒家,這個年紀本就要嫁人的。既然姐姐不想嫁二哥哥,早些聘了,想來哥哥也不會拉下臉去搶親吧?這不正隨了你的意?”

湘雲臉漲的愈加紅潤,嗔怒道:“羞也不羞,那你要嫁給誰?當日又不只有我一個在場。”

寶琴也羞了:“我是給姐姐你出主意,與我無干的。”

湘雲問她:“你且和我說說,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