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朝暉眼睜睜地看著安解語手裡的長針扎進自己胸膛上,卻不敢一掌推開她,生怕自己出手太重,不小心傷到她,只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惠大娘見語娘得手,從地上暴起,也是手持鋼針,要往範朝暉身上扎去。範朝暉忍著劇痛,一腳飛起,將惠大娘踢得腦漿迸裂,當場死在地上。

惠大娘一死,安解語和嫵娘身上的子蠱自然不能獨活,也都死了過去。隨著惠大娘的死,她對安解語和嫵孃的精神控制也隨之消散。

安解語忍不住大叫一聲,腦子裡劇烈地疼痛起來,轉瞬間如同做了一場夢一樣醒了過來。她看見自己手裡拿著長針,紮在範朝暉的胸口上。而範朝暉單手抱著自己,臉色發青,唇色發白,正低頭緊緊地盯著自己。地上一旁還躺著兩個不省人事的**。

“你沒事吧?……”範朝暉忍著痛,輕聲問道。

安解語心念電轉,迅速**了長針,看見針尖上藍瑩瑩的寒光,心裡一片悲涼,望著範朝暉道:“這針有毒……”

範朝暉的頭有些發暈,忙運功將自己鎮定住,推開安解語道:“你快出去,不關你的事,不要嚇著了。”

安解語反手拭了淚,顫聲道:“你等著,我先出去叫人請大夫過來。”說完,安解語迅速走出屋子,在院子裡叫了個婆子過來,急命她去外院請最好的解毒大夫過來。

那婆子嚇了一跳,還想多問,安解語已是怒道:“還不快去?”很是威嚴的樣子。

那婆子不敢再辯,忙忙地出去了。

安解語回到屋子裡,看見範朝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兩眼已是有些發直了。再看看他胸前的傷口,正流出一絲絲黑色的血。

“安兒,你回來了,是不是……?”範朝暉坐在屋裡的椅子上,有些恍惚地看著她,低聲問道。

安解語堅定地走到範朝暉面前,半跪在他身前,伸手拉開了他的衣襟,露出他寬闊的胸膛。

“你要做什麼?”範朝暉嚇了一跳,腦子裡清醒了幾分。

安解語俯下頭去,在範朝暉胸膛上的傷口處大力**起來,一口口的黑血被吸出,又被吐掉。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範朝暉傷口處的鮮血才由黑轉紅,他臉上的青氣也慢慢褪了下去。

範朝暉怔怔地看著安解語濃黑的頭頂在他胸前轉動,一滴淚悄然從他眼角滾了出來,落在安解語的頭髮上。

“你趕快運功。我幫你吸了一些毒出來,但是並不完全。還得等大夫過來給你上藥,才能清了餘毒。”安解語全幅精神都集中在範朝暉胸前的傷口上,她知道現在是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她沒有時間去痛哭尖叫、懺悔感嘆。——時間就是生命,沒人能經得起揮霍。

範朝暉深深地看了安解語一眼,閉上雙眼,開始運功排毒。

等大夫趕到的時候,範朝暉已經將毒逼了大半出來。大夫在範朝暉的傷口處又仔細用烈酒清洗了一下,給他服了內用的解毒藥,又用了上好的解毒藥和金創藥抹在傷口上,才仔細地包紮起來。

聞訊趕來的大管事聽說王爺在景深軒出了事,十分惶恐,不敢進來,只在外面問道:“王爺可有吩咐?”

範朝暉在屋裡沉聲道:“傳我的令,側妃周氏和其乳孃陰謀刺殺本王。其乳孃被當場擊斃,將側妃,還有那個丫鬟清源給我收監,等待秋後問斬”又對外面道:“給我傳出訊息,就說本王遇刺,身受重傷,性命難保。順便讓世子趕緊回來一趟。”

安解語在旁低頭站著,聽著範朝暉對大管事吩咐下去,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從江南來到了上陽,也不知道怎麼睜眼就看見自己用毒針刺傷了範朝暉。這中間的二十多天,就像一場夢一樣,她完全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天色已晚,範朝暉忍著傷痛,將安解語親自送回了她哥哥安解弘家裡。

安解語看見範朝暉胸前的重重繃帶,忍了淚道:“你快回去歇著吧。傷沒好,不要太過操勞。”

“我沒事,不過是做出這幅樣子哄人的。你放心在你大哥這裡住著,不要到處亂跑。你再等幾天,四弟他們就要來了,到時候我讓你們一家團聚。”範朝暉微笑著說道。

安解語淚流滿面,輕聲道:“你自己保重。”說著,頭也不回地進屋裡去了。

範朝暉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回頭看見天上星空裡漫天的星星,想起安解語失憶的時候,給他講得那個瑰麗奇妙的世界,心裡有一絲嚮往。轉身走得時候,範朝暉腦子裡一陣暈眩,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被星夜趕來的無涯子救回了王府……。.。

如果無意中侵犯了您的權益,請透過系統信件聯絡我們,我們將在24小時內給予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