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語忍不住別過頭笑了兩聲。

鶯鶯耳聽著這安夫人和轎伕都拐彎抹角說她胖,不由氣得銀牙緊咬,全身哆嗦起來。

安解語就當沒看見,便先對四位轎伕道:“如今人已經送到,你們可以回去了。”

那幾位轎伕便歡天喜地地接過五萬給的銀子和四串錢,抬著空轎子,健步如飛地走了。

安解語就看著門口站著的婆子和丫鬟,慢條斯理道:“你們的賣身契何在?”

那為首的婆子就大著膽子回道:“回夫人的話,奴婢們的賣身契,都在秦姨娘手裡。”

安解語嗤笑一聲道:“我們這裡哪來的姨娘?——你們可別叫錯了。”

鶯鶯實在忍不住了,自己把蓋頭揭了下了,冷哼道:“夫人什麼意思?”又抬眼仔細打量了一下站在臺階上的小婦人,一眼就看中了她那身銀狐大氅。

鶯鶯縱橫江南青樓界十幾年,所過手的各色上等纏頭無數,卻還沒有見過這樣華麗的銀狐大氅。就險些連話都忘了說,只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那身大氅。

看了那大氅半晌,鶯鶯才抬頭看了看那身披銀狐大氅的小婦人的面龐。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鶯鶯差點笑出聲來:她可知道翠仙姨娘和貞表妹為何一力讓她嫁給這安護法了。——就憑長相,她鶯鶯便是天上的雲,而這所謂的“正室夫人”,不過是地上的泥。雲泥有別,這安家,以後還不都是她秦鶯鶯的天下?

想到此,她打量著安解語的眼光,又貪婪了幾分,似乎已經看見那銀狐大氅披在了自己身上。

安解語見鶯鶯的目光緊緊地盯在自己的大氅上,心裡微有不悅,便看了看範朝風。

範朝風就開口對婆子和丫鬟道:“你們拿出賣身契給我,就能進去當差了。”

那些婆子丫鬟在外面凍了一早晨,早就受不了了。便趕緊走到鶯鶯面前,道:“鶯鶯姑娘,請將奴婢們的賣身契交給老爺。”

鶯鶯就又往範朝風那邊飛了個媚眼,才提了裙子,搖搖擺擺地往範朝風跟前走過去。

等走到範朝風所站的臺階下面,鶯鶯先叫了聲“老爺”,才在胸口的衣襟裡掏了半天,掏出一迭賣身契,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範朝風卻不伸手,只看了看旁邊的五萬。

五萬便趕緊上前一步,接過了賣身契。

安解語就道:“點一點,看有沒有差了,少了的。”

五萬就看了看,道:“我這裡有四份賣身契。”

安解語點點頭,道:“既如此,就讓她們進去吧。”

六萬就在臺階上道:“你們跟我進來。”

那兩個婆子和兩個丫鬟便趕緊跟著六萬進了安家的大門。

鶯鶯見婆子和丫鬟都進去了,便也要抬腳跟上。

範朝風卻伸手攔住了她,道:“你若要進去,先簽了賣身契再說。”

鶯鶯咬牙道:“奴家已是大爺的人了,為何還要籤賣身契?”

範朝風正色道:“你若是要進我家的門,便只能做奴婢。——若是想做妾,你就打錯了算盤。”

鶯鶯惱道:“你敢抗旨?”

不獨範朝風,連安解語聽說這“抗旨”兩字,都噗哧一聲笑了。

這邊幾人正在安家的臺階前說話,宋遠懷陪著南宮雪衣也過來了。

他們在一旁也看了一陣子,發現這兩人平時都挺爽利的,可今天偏偏都婆婆媽媽起來,便覺得可能是礙著對方在跟前,就有些畏手畏腳的,不若平常行事的樣子。

宋遠懷就走到鶯鶯跟前,直截了當地道:“鶯鶯,看在你給我們煙雨閣掙了不少銀子的份上,我今兒放你一條生路。——我們莊子上有個莊頭要娶填房。若是你肯,現在我就叫人送你去莊子上,跟這莊頭成親。若是不肯,就再回去煙雨閣做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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