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日已過,宋遠懷帶著三輛大車回到了輝城。最前面一輛披紅掛綵,卻是裝著新娘子的彩車。另外兩輛卻是一輛坐著江南王府過來送嫁的四個嬤嬤,另一輛坐著四個陪嫁的大丫鬟。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輝城的承義坊,便引起了路人的側目。

承義坊的宋宅如同往常一樣,並沒有張燈結綵。

秦燕燕坐在彩車裡,穿著新娘子大紅的禮服,蓋著大紅的蓋頭,滿面羞怯。只等吉時到了,就要同自己心心念唸的良人拜堂成親。

宋遠懷在一旁的馬上也是滿懷激動,恨不得插翅立刻飛到南宮雪衣身邊。

他前幾日才收到安護法的飛鴿傳書,用了密語告訴他:南宮雪衣有孕,他快要做爹了——便更堅定了自己要為這未出生的孩兒謀一個好出身的決心。

只是江南王的人處處跟著他,對他多有摯肘。

他既不是軟柿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燕燕在他面前撞牆,他也確實心生憐惜過。

可是當他得知,這算計自己,秦燕燕乃是主謀的時候,就一直覺得臊得慌。——枉費他自譽閱人無數,卻還是對這個看起來柔弱無害的小女子看走了眼

本來他就不會如秦家這些賤人的意,讓燕燕進了宋家門。如今更是下了狠心,秦家的這些女人,他一個都不會饒過——便早早地跟仗義樓的人通了訊息,讓他們另備“喜堂”。

若不是著急要親眼見見雪衣如今怎樣了,宋遠懷根本不會把這三輛大車帶到承義坊的宋宅門前來。

到了門口,宋遠懷翻身下馬,對車裡的秦燕燕道:“燕燕,你等一會兒,我進去看看裡面的喜堂準備的如何了。”

燕燕忙道:“宋大哥,不用麻煩了。雪衣姐姐心裡不爽快也是有的。燕燕只要能跟宋大哥在一起,就算不要名分也使得。”說著,就要掀了蓋頭,下了轎子跟了宋遠懷一起進去。

那江南王府跟著燕燕一起過來送嫁的嬤嬤也下了車,立在燕燕彩車的旁邊。

為首的嬤嬤聽燕燕如此委曲求全,就在一旁厲聲道:“燕燕姑娘,這於理不合。燕燕姑娘是王爺所賜,雖是平妻,其實等同原配。”又對宋遠懷傲慢道:“宋樓主,你這樣怠慢燕燕姑娘,就是不把我們王爺放在眼裡。我們回去見了王爺,定是要如實稟報的……”

話未說完,燕燕已是在車裡嬌聲道;“嬤嬤此言差亦燕燕雖是王爺所賜,可是燕燕念在雪衣姐姐先進門的份上,自願尊姐姐為大。且燕燕已是宋家的媳婦,不得不守宋家的規矩。還望嬤嬤不要為難宋大哥和雪衣姐姐”

宋遠懷見燕燕同江南王府過來送嫁的嬤嬤爭執起來,便敷衍道:“燕燕,嬤嬤所言極是。你還是在這裡等一等,我進去看看再說。”說著,便大步上了臺階,扣響了大門上的門環。

裡面守門的人開了個門縫,見是樓主回來了,便稍微開大了些,讓宋遠懷側身進去了。那守門的人又探頭看了看外面的大車和下人,撇了撇嘴,就將門又關上了。

宋遠懷進了宋宅,便急步往內院去了。

南宮雪衣知道宋遠懷今日要回來,心裡一直七上八下。

語娘說是幫她佈置喜堂,卻只是過來跟她的陪房媽媽嘮了幾天嗑。昨天臨走的時候,語娘讓人把宋遠懷爹孃的牌位擺在正廳就完事了。

宋遠懷進了內院的正廳,一眼就看見對面的供桌上,撤下了魁星圖和香爐,反而擺上了自己爹孃的牌位。

站在正廳裡,宋遠懷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卻到底還是忍住了,就叫了一旁伺候的人問道:“夫人在何處?”

那丫鬟忙躬身答道:“夫人早上有些不舒服,還在裡間休息。”

宋遠懷心裡一緊,便趕緊往裡間裡去了。

南宮雪衣這幾日開始害喜,吃什麼,吐什麼,累得不可開交,已是沒有精力再去管宋遠懷跟他的平妻拜堂的事兒。只打算若是宋遠懷怪罪起來,她就帶了公公婆婆的牌位,回到自己孃家去,對這對狗男女眼不見為淨。

宋遠懷進到裡間一看,平日裡歡蹦亂跳的雪衣,此時正臉色蒼白躺在臨窗的軟榻上,身子微微往外傾斜地靠在大迎枕上。雙眼緊閉,眉頭緊鎖。

“雪衣,你覺得怎麼樣了?”宋遠懷輕輕走過去,坐到軟榻邊上,握住了南宮雪衣的手。

南宮雪衣全身一震,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宋遠懷英俊的面龐上,那掩飾不住的擔心和掛念,強忍了淚,道;“你還知道回來?”話音剛落,便又探身到軟榻旁邊的痰盂裡,大吐起來。

宋遠懷趕緊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又倒了杯水。等南宮雪衣吐完了,扶著她漱了漱口,又拿了一旁的溼帕子,擰乾了給她擦臉。

南宮雪衣氣喘吁吁地躺下了,一時再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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