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仙當年雖然過了門,老樓主並沒有讓她住進宋府,只是在宋府旁買了一所大宅子,讓她住著。

等宋老夫人一心向佛,不理世事的時候,老樓主便也搬去了那所宅子裡,同翠仙一起住著。

那時候,翠仙白日裡去宋府理事,晚上回到這所大宅子,伺候老樓主。因此翠仙早就當了這所宅子是自己的產業。

她去宜城之後,還讓自己的一個下人王伯在這裡看宅子。

如今看來,這王伯也不老實,居然揹著主人家,偷偷地將這房子賃給了外人。

這邊柳兒領了命,就跳下車,去敲了“安宅”的大門。

等了一會兒,那大門才開了一個小縫,一個年老的門子探出頭問道:“小大姐何事?”

柳兒忙道:“王伯在嗎?我們夫人回來了,要住回這宅子。你讓王伯將這裡好好收拾一下,將閒雜人等都趕了。”

那門子見這小姑娘一臉倨傲的樣子,說話也不像是腦子有問題,就想了想,道:“你等等,我進去問問我們老爺。”說著,就當著柳兒的面關了門。

柳兒吃了個閉門羹,十分不虞,就沉著臉,回到車前,對翠仙和貞娘道:“夫人,小姐。那王伯將這房子私自賃於他人居住,實在是可惡。”

翠仙在車裡道:“那開門的人是誰?”

柳兒搖搖頭:“奴婢不認識。”

這邊幾人都不說話,便在外面等著。

範朝風和安解語此時才剛剛吃過早飯,兩人正在打點一會兒去宋府赴宴要帶的禮物。

外面看門的門子,是範朝風昨日才從官市上買回來的家人,也不知主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忙忙地當了件大事過來回。

範朝風聽說,也是愣了。便趕緊進去屋裡,將原屋契的拓印件拿出來看,見屋契上寫著“宋斌”的名字,印章、簽字和手印都是全的,不像是假造的。這輝城裡,半城的人都姓宋,範朝風就沒有想到別的上面去。又憶起自己去官府上過檔子,跟官府那裡的存檔也是對的上號的,便放了心,就對那門子道:“出去跟那人說,就說這屋子,已是老爺我買下了。讓她們去找別處住去。”

門子放了心,便出去開了門,對守在那裡的柳兒道:“這位小大姐,這是我們老爺新買的宅子。你們可不要弄錯了。”

車裡的翠仙聽了,不由大怒。

不等柳兒說話,翠仙已是自己跳下車來,對那門子道:“你給我把王伯叫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吃裡扒外的奴才,是怎麼霸佔我們宋家的財產”又叫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我們宋家的便宜也敢佔——你可知道我們宋家在輝城,是什麼地位?”

那門子也是久在官宦人家做事的,這等狐假虎威之事,不知做過多少。如今見有人居然在他面前班門弄斧,不由冷笑道:“喜歡跳大神,到別處跳去。爺可看不上你那風塵樣兒。”說著,便當著翠仙的面,關上了大門。

翠仙氣了個倒仰,只是她現在沒有帶著許多下人,就先住了手,打算回去宋府,讓宋遠懷出面,幫她把房子要回來。

當翠仙一行人前腳離開了安宅,範朝風和安解語也後腳出了門,也去宋府赴宴。

翠仙和貞孃的車,就先進了宋府。

範朝風攜著安解語的手,扶她下了車,又親手將她送到等在門口的南宮雪衣手裡,自己才去了男客那一邊,尋宋遠懷去了。

安解語披著栗色貂皮大氅,手裡攏著同色貂皮手筒,同著南宮雪衣進了宋府裡宴客的大廳。五萬就過來幫安解語將大氅和皮手筒解下來。

南宮雪衣便拉著安解語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

因是新婚,安解語穿得比往日豔麗許多。

只見她裡面穿著淺玫瑰紅的短襦,襟邊領口都露出白狐毛。下配著石榴紅的八幅湘裙。頸上帶著一掛黃澄澄的瓔絡。那瓔絡上鑲著一個雞卵大的紅寶。冬日的陽光透過大門照進來,映在毫無瑕疵的紅寶上,就有彩虹一般的光暈隱隱地現在紅寶四周。——原來這掛看上去貌不驚人的瓔絡,竟是用了紅寶裡面的極品“虹寶”做吊墜。

南宮雪衣一邊看,一邊贊,心裡也暗暗心驚。——這樣的極品珠寶,就算是江南的世家大族,也沒有幾家能拿的出手。有些人家就算有,也都珍之藏之,絕對不會如語娘這樣,隨隨便便掛在頸上,就如同最普通的金項圈一樣。

又看了看語孃的氣色。雖然知道她戴著人皮面具,可是她的眼神明顯不同。與那日初見相比,已是跳脫飛揚多了。回眸間顧盼神飛,就算五官平凡無奇,就那種不卑不亢的姿態,已是不同一般人。

南宮雪衣就笑道:“語娘這邊坐。”便將語娘引上了上位旁邊的第一側位,卻是除主人席以外,最尊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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