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抬頭看著阿藍,也笑道:“這位姑娘,倒是四夫人的心腹下人。”

安解語也看了阿藍一眼,回道:“正是呢。我諸事都不瞞她。”

周夫人無法,只好對周欣道:“欣兒,這裡王府的風景乃是北地的一絕。你要不要出去玩賞玩賞?”說著,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阿藍。

周欣初始不解,不過馬上也明白了孃的意思,就起身對範四夫人道:“四夫人,欣兒好奇,想出去看看風景。還望四夫人成全。”

安解語故意道:“這可難了。王府內院裡,外人是不能隨便走動的。”又在心裡腹誹:寒冬臘月,看個俅風景

周欣臉有些紅,還是咬牙道:“還請四夫人垂憐。”又對阿藍行了半禮,道:“還要麻煩這位姐姐了。”

安解語只好允了,就叫阿藍同她一道出去,又叮囑道:“就在附近看看,別走遠了。一會兒就傳飯了。”

阿藍脆生生地應了,便跟著周欣出去。

這邊暖閣裡就只剩下安解語和周夫人。

周夫人整了整衣衫,正色對安解語道:“四夫人,我們今日冒昧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安解語一聽,就知道她們等不及了。既然一定要說,就暫且敷衍過去吧,便做了詫異的樣,驚道:“周夫人說哪裡話?東渚周家,何等高貴,何等豪富,還有什麼要求我這個孀居婦人的?”有意將“孀居”兩字咬得重重的,提醒周夫人,有些事,不是她能管的。

周夫人卻是心急,一時裝作聽不出這些言外之意。又明知道四夫人是寡居的弟媳,大伯納妃這種事,肯定不會讓她知曉,便只誆她道:“四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今也好讓四夫人知曉,我們家萬私兵歸順了王爺,王爺便許了要讓我們欣兒進府做側妃。只是突然前方軍情緊急,王爺只好提前出征,這才打亂了我們送親的時日,弄得我們手忙腳亂。如今我們東西都陪送過來了,欣兒也起了意,非王爺不嫁。我們也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這話倒是出乎安解語意料之外。她本以為,周家只是想讓她幫他們美言幾句,勸說王爺納妃而已,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用自己是“孀居”之人做推辭。

如今聽他們的口氣,似乎王爺早已是答應了,現在不過是要走個程式,將人抬進來便是。且那萬私兵跟了王爺出征,倒是跟安解語所知對景。

只是聽周夫人的口氣,說王爺突然出征是因為軍情緊急,卻是蹊蹺。——周夫人扯別的慌,安解語還未必知道真假。可王爺為何會突然提前出征這事兒,安解語卻是當事人之一,沒有人比她知道的更清楚。

安解語前世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裡做高管的時候,對賭徒的心理頗有研究。且她自己就非常精通幾種賭術,對於一個成功賭徒最需要的心理素質——虛張聲勢,是瞭解貫徹的非常明白。

現在看周夫人的樣兒,明明就是在利用雙方資訊的不對稱,在這裡虛張聲勢地嚇唬自己而已。自己若是了他們的套,就會順著他們的意思,答應以正式的儀式來迎周欣入府為側妃。——估計打的就是木已成舟的主意。到時候就算王爺並沒有事先答應,見人已經迎了進府,且又是王府裡主持饋的四夫人做的主,大概也不會就將人退回去,只會順水推舟,納了才是。

只是王爺到底答應了他們沒有,卻是一個問題。安解語左思右想,也很難相信周夫人連這種話都能扯得出慌來。

仔細思量一番,安解語也不把話說死,只道:“這是件大事,我不敢自作主張。周夫人莫急,等我叫了外院管事進來,給王爺修書一封,看看王爺到底是做何打算的。”又安撫周夫人道:“周夫人放心。王爺一言鼎,言出必行,不是那等反覆無常的小人。這事王爺若是真的應下了,一定沒問題的,你們倒不用擔心。且王爺本來也不在府裡,你們也不用著急送周小姐進府。”

周夫人聽安解語如此說,反而急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四夫人一個寡婦,居然敢和王爺書信相通,難道她就不知人言可畏?——大伯和寡居弟媳……

想到此,周夫人倒是覺得有了可以要挾四夫人的利器,就掩嘴笑道:“四夫人說笑了。四夫人孀居之人,哪能和王爺私相授受?——四夫人快打消這個念頭,千萬不要和王爺私通書信若是這事兒傳出去,不止四夫人名譽受損,就連王爺的名聲,也很不好聽呢。好在如今只有我聽到,我自然不會將此事張揚出去。若是我們欣兒順利進了府,這事肯定就爛在我心裡了。”說著,又若有所思地看著安解語,目光裡滿是深意。

※正335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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