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朝暉有些意外,問道:“今日是家宴,有外人在不妥吧?”

幕僚們便趕緊道:“王爺,這幾家人其實在上陽有些時日了,一直求見王爺。只是王爺一直忙於內務,才不得其門而入,耽擱下來。再拖,恐是不妥了。”

範朝暉想起自己前一陣,因為擔憂安氏之傷,與無涯一直待在內院,為安氏全力治傷,耽擱了不少軍務,也有些訕訕地,只道:“那就另外挑個日,讓他們過來吧。”

幕僚們卻支吾幾句,道:“還是今晚最是妥當。且如今有極重要的四家已是帶了內眷過來,有心要給王府的家眷問安。”

範朝暉聽見話裡有話,臉色一沉,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幕僚們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了個平日裡愛說話的傻大膽出來,硬著頭皮道:“這四戶大姓,在舊朝也是高門。如今要幫襯王爺更上一層,已是願意將家嫡女送過來,與王爺做個側妃,為王爺開枝散。”見範朝暉就要發作,便馬上又道:“這四家共有二十萬兵士左右,且錢銀不可計數。王爺所謀大事,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他們在北地根深廣,王爺以後大事能成,打理地方,這些人也是能派上大用場的。”說完,便低垂了頭,等著王爺訓誡。

範朝暉重重地一拳捶在桌上,怒道:“我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做主?”

底下有幕僚忍不住道:“王爺的家事,已經不再是私事。還望王爺三思”

說完,底下人就跪了一地。

範朝暉頹然地攤到了書桌後面的圈椅上,兩眼發直,愣神了半日,才道:“你們都起來吧。這事以後再議。”

底下人才鬆了一口氣。——還好,王爺既然沒有一口回絕,就是有戲。再說,帝王之路哪有那麼好走的?要得到,就必須捨棄一些東西。

下面的幕僚離開之前,又問道:“王爺,那四家人可否過來一聚?”

範朝暉擺擺手,“你們跟範忠說去,讓他安排。”

幕僚們大喜:“王爺睿智,乃是萬民之福。屬下預祝王爺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範朝暉不語。待身邊人都退下後,只獨坐在書房裡,望著牆上的山河地形圖,突然覺得索然無味,意興闌珊起來。

而王府的下人們這一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為了晚上的宴飲做準備。

範忠午時才從外院的幕僚那裡知道晚上還有外客的訊息,就急得出了一頭汗。連忙趕到外書房,去問王爺是什麼打算。

外書房的親兵卻攔著不讓他進去,只說王爺吩咐了,誰也不見。

範忠沒法,假託大姑奶奶有急事,才讓那親兵勉勉強強去敲了敲門。

範朝暉向來心志堅韌,在書房裡默然了半日,也就想開了。——牛不喝水強按頭,他若是從了那些人的願,要靠女人上位打天下,就算做了皇帝也沒什麼意思。你們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到時候那些人賠了女兒還折兵,可別後悔才是

這邊親兵過來說範忠有急事求見,範朝暉才想起先前的囑咐,便讓人放他進來。

範忠就著急地問道:“王爺,那四家人過來,可是什麼身份?要如何安置席位?”

範朝暉心下微定。——範忠雖不如別的管事生了十七八個心眼,心思靈動,可貴在忠心,知道什麼是重點,什麼是次要,且從不自作主張。有他做王府的大管事,應該是不用擔心的。

見範忠惶惶然,範朝暉就溫言安慰道:“你不用著急。那四家人如今也就是客,你當一般的客人招待就是了。”想了想,又道:“今日晚間,女眷那邊的席位,讓四夫人坐首席,一切也要聽四夫人安置。晚上宴飲結束,我會當著眾人的面,將王府內院的管家對牌,交給四夫人。以後內院,就聽四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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