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混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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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有幾個小几監衝過來,將那徐小樓雙手反剪,連推帶搡,將他捆走。徐小樓幾次張口**呼,卻現自己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恐懼到極點。
安解語聽到原來是莊穆主導,心思電轉,就做出驚駭的樣,換了戚容,哭倒在範太夫人懷裡,只哽咽道:“媳婦跟莊大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莊大家為什麼要叫個戲來害媳婦?媳婦若是軟弱一點,今日就只有一死以明志了!”
範太夫人想到四媳婦這一路行來的艱辛委屈,換作一般的女,早就活不下去了。憐惜之心大起,只將她摟在懷裡,出聲給她撐腰道:“老四家的放心,你是我們范家嫡的原配正室,誰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們范家過不去,婆婆自會為你做主!”
此時除了柳為莊,別的男人們坐在對面,本只是冷眼看這邊的鬧騰,並無人答話。
聽範太夫人出了聲,範朝暉也在對面席上冷言道:“倒是錯怪昆寧郡主了。三慶班原是莊大家雅閒慧舍的屬下,指使個把戲做出戲也是小事一樁。”
座上其餘的人聽到此話,心裡都是一抖。
貌似開頭只是一件桃色糾紛,卻無意開始嶄露它的政治內涵。
在座的眾人倒是知道徐小樓與三慶班的關係,也知道莊大家的雅閒慧舍有皇后在背後撐腰,卻無人將這兩方聯絡起來過。莊大家怎麼說也是望族之女,且和皇后娘娘沾親帶故,突然卻從一個大家的孀婦,變成了一個戲班裡見不得光的班主。
如此看來,徐小樓是三慶班的人,三慶班是莊大家的人,而莊大家,又是皇后的人。這其的關係,可就微妙了。
一些經常去莊大家的雅閒慧舍消磨時間的貴女貴婦們,皆都滿面羞慚。
要說雅閒慧舍自接了前任的秘社起家,就大刀闊斧地改制,專設了兩套人馬,一套走高風霽月,陽春白雪的路,籠絡高門大戶的女眷走的是夫人外交路線,另一套則是密而不露,三教流的人馬,仿效古時的信陵君,禮賢下士,雞鳴狗盜之徒都要派上用場,可問題是,這兩套人馬,在明面上,應該是完全沒有交集,各行其是的。若是讓那些貴女貴婦們知曉,雅閒慧舍原來魚龍混雜,不是那麼“高階”;自己經常去的地方,也是戲伶人小偷流氓的大本營,卻是情何以堪?!
莊穆在席上銀牙咬碎,再顧不得鎮國公凌厲的目光,只怨毒地看向下面的範四夫人安氏,自己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有算到,這安氏如此口齒伶俐,且不知廉恥,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臉面,親自上陣,與一個戲做口舌之爭。不僅洗脫了自己身上的汙水,還倒打一耙,將席上的女眷都圈了進去,端得是狡詐陰險!
安解語從範太夫人懷裡偷偷抬起頭,往皇后那邊看去,正好看見莊大家怨毒的眼光,安解語心裡一沉,卻並不畏懼,只挑釁地看過去,做了個“你輸了”的口型,若是可以,安解語真想給對方一倒立的大拇指,出出胸口的怨氣,這個女人,自己以前連見都沒有見過,卻能一出手就用這種惡毒的招數對付自己,為什麼?
就只在心裡冷笑,為什麼?除了為男人,還能為什麼?女人這輩,愛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哭的是男人,恨的也是男人,卻動輒是拿別的女人開刀!
皇后見莊穆有些失態,便咳嗽了兩聲,等莊穆回過頭來,皇后輕聲道:“下去。”
莊穆趕緊從席上下來,跪在皇后面前哭泣道:“求皇后娘娘作主。妾身和那三慶班從無來往,鎮國公如此說話,卻是讓妾身活不下去了。”說著,便爬起來,一頭往範太夫人和安氏的席面桌角上撞了過去,眼見她來勢兇猛,安解語只來得及起身拉了範太夫人往後退,才堪堪躲過被莊穆一頭撞翻了的席面,而莊穆倒在地上,已是撞破了頭,正汩汩流血。
鎮國公怒而出席,奔向範太夫人那邊,緊張問道:“娘,你沒事吧?”
範太夫人穩了穩心神,道:“無事。老四家的反應快,拉著我一起躲開了。”
範朝暉朝安氏看了一眼,卻見她起得急了,臉上有些潮紅之色,並無半點怯懦羞慚之意。兩眼更是明亮閃爍,一幅光味盎然的樣。範朝暉就有些語塞,也有些頭疼,便只對安氏點心點頭,轉身對剛剛過來扶著太夫人的程氏道:“馨嵐,娘受了驚,今天的戲不看也罷,要不我們去和皇后娘娘求求情,准許我們送娘回去?”
程氏點頭:“國公爺說得是。這戲看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皇后在上只急忙讓人抬了莊穆下去救治,又有宮人過來整理范家被打翻的席面,又重新上菜。
正忙亂間,有內監大聲道:“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