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雙管齊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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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到楊安深所說的行會,眼中無不冒出欣喜的光芒,若按楊安深所說成立行會,可把持行業的價格,那錢財還不如流水般湧來。
既然棉可設棉行,那便米可設米行、布可設布行,煩有買賣皆可設行會,光是想想不少人都心潮澎湃,難以自抑。
楊安深意味深長地笑道:「成立行會可不能擾亂市場,盤剝百姓,不然雍公治下法紀森嚴,絕不能容。」
眾人心中一凜,看來行會還是受官府控制,不能隨心所欲,盧歆目光閃動望向楊安深,只要拉著這位楊太守一起發財,想來皆大歡喜。
萬暢細品楊安深的話,雍公治下法紀森嚴,也就是說行會有別處做些什麼雍公不會去管,若是將織場移至江南,眾人透過棉行集體操縱棉價、布價,甚至別的行當,豈不是大把的錢財等著自家去揀。
顯然想到這點的人不在少數,眾人按捺不住興奮當堂議論起來。楊安深揚起手臂,一旁的侍者趕緊上前攙扶他起身。
楊安深搖搖晃晃地道:「諸公不妨先回去商量個章法讓愚看看,若是可行這棉行不妨先成立起來,眼下棉價大跌,百姓不安,愚心甚憂啊。」
兩天後,盧歆等人將一份《棉行規約》送到了楊安深手中;五天後,身在安陸城西的楊安玄提筆迴文,可行。
八月十八日,平陽城南大街的一處鋪面張燈懸彩,敲鑼打鼓,紅綵綢揭下,露出高懸的匾額,太守楊安深所書的義陽棉行四個金字煜煜生輝。
盧歆穿著簇新的綢衣,滿面春風地站在門前迎接前來道賀的高主簿,兩人站在匾額下拱手寒暄,讓過往之人指點,廳堂內擺好了酒席宴客,歡聲笑語滿堂飛。
義陽棉行對面是慶裕酒樓,二樓的雅間內楊湫等人透過紗簾望著街對面,歡笑熱鬧的聲音傳過街,傳到眾女的耳朵中。
何氏撩起紗簾一角,看著那金光閃閃的匾額,心中微微嘆息,要不是自己是個女人,這棉行會首怎會被盧歆得去。
楊湫大快朵頤,邊吃邊讚道:「這鵝塊肉質鮮嫩,湯色清醇,著實不錯。石涼粉也不錯,清爽滑
口,好吃。」
慶裕酒樓是楊家產業,何氏放下紗簾,拿起一雙新箸夾了塊鱔魚到楊湫的碟中,笑道:「姑奶奶嚐嚐這臘肉悶鱔魚,補血養顏呢。」
楊湫嚐了嚐,道:「這幾道菜合奴的胃口,何氏你讓後廚把方子記下,奴帶回去讓廚子做了讓娘也嚐嚐。」
趙萱嬌笑道:「湫兒你再吃就要胖成豬了,等你家沈郎回來說不定要嫌棄你。」
「他敢」,楊湫瞪起眼,嬌聲嗔道,可是手中筷子卻放了下來,看著滿桌好菜嘆了口氣,端起茶喝了兩口。
張蘭抿嘴笑笑,道:「這棉行早兩天便放出風聲說以十五錢每斤收購市面上的棉花,聽說以後棉衣、棉布都要他們定價。」
楊湫捏著杯子輕笑道:「就憑他們也想把持棉價,要知道最大的棉商可是我們,他們議價敢不先經過我們。」
何氏知道官字兩張口,棉行若想在雍公治下做生意,自然要看雍公的臉色行事,自家郎君和眼前這位姑奶奶才是棉行真正的掌舵人。
她知道棉行議定每斤十五錢的棉花價事先稟報過楊安深,自家夫君則是同這位姑奶奶商議過後才發話認可的。
方才聽楊湫講,這夥棉行的人主要是前往江南一帶發展,將來這些人會在江南買地種棉建織場,所得的棉品也在江南一帶販賣,應該對當地的影響不大。
何氏隱約覺得背後隱藏著什麼東西,只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懶得想那麼多,自家只要緊跟著姑奶奶就不用發愁其他。
夾起一塊魚肉,何氏殷勤地勸道:「姑奶奶嚐嚐這筒魚,吃了不發胖的。」
趙萱笑吟吟地道:「眼下咱們收了幾十萬斤棉了,紡機和織機也到了,該招人織布了。」
五天後,義陽郡成立棉行的訊息被收棉人傳到了汝南新息城南吳家村,吳陳氏妯裡也聽說了,那裡的棉價十五錢一斤,比新息集市上高出五錢,不少人準備將棉花裝船運往平陽賣。
還沒動身,新息棉價就回漲到十二錢,隔天便是十三錢,再過兩天便是十五錢了。原本發愁的種棉人臉上有了些笑容,照這個趨勢棉價說不定還能漲到二十錢。
吳王氏開始嘀咕當初不該聽嫂子的話,把三千多斤棉花都賣給了官府,不然哪怕每斤多漲個一兩文,也是不小的數目。
數日後,長長的運棉隊開始南下前往尋陽,萬暢放下車簾,牛車隨著運棉隊開始驅動。
萬暢是棉行的理事,他的三弟在尋陽郡作主簿,此次他受眾人所託前往尋陽募工建織場,若是事情順利下一步將在江州購田,逐步向豫州、徐揚交廣等地發展。
一場棉事,牽連著千千萬萬人心,少有人知,一場滅國的經濟戰悄然拉開了帷幕。
「注:「行」作為行業的出現最早見於隋朝,唐杜寶《大業雜記》隋代見聞:「……豐都市,周八里,通門十二,其內一百二十行,三千餘肆……。《太平廣記》裡記述的唐代蘇州的「金銀行」、襄陽的「衣帽行」,《酉陽雜俎》描述揚州「魚行、麩行」,《房山石經》記載范陽郡有白米行、大米行、粳米行、炭行、生鐵行、絹行、小彩行、絲帛行,涿州肉行、果子行、椒筍行、染行、靴行、雜貨行,幽州***、磨行等。這些「行」,就是同類商店聚集的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