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陰謀刺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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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修之冷汗潺潺,一旁的錄事參軍嚴綱笑著舉杯解圍道:“宋公雍公皆是人傑,但行事各有不同,我等望塵莫及,天使遠道而來,僕敬你一杯。”
書房,毛修之拆開劉裕的信,字型很大,生硬難看,是劉裕的親筆。
毛修之知劉裕家貧沒讀過幾天書,只是粗通文墨,字更是寫得難看,後來劉穆之勸他將字寫得大一些,既能藏拙又顯得有氣勢。
一頁紙寫不了十個字,一百來字足足寫了十幾頁,塗塗改改,敘了敘當年舊情,並無實際內容。
看罷將信遞給一旁的嚴綱,毛修之皺著眉頭道:“宋公欲離間愚與雍公之間的關係,大庭廣眾之下送信給愚,讓朱齡石生疑。”
嚴綱掃了一眼塗改的信,道:“此曹操離間馬超與韓遂之計也。”
毛修之苦笑道:“奈何?”
嚴綱放下信,道:“雍公巡視司、兗,至滎陽後改道向南,撫慰舊部和百姓,收攏人心。雍公為百姓做了許多實事,分發田地、推廣楊家犁,興修水利道路,賑濟災民,輕徭薄役、興辦學庠等等,皆是仁政,因而深得士民愛戴。”
毛修之沉默不語,他來兗州後想大展手腳,收取士民之心,卻發現兗州政務井井有條,除了蕭規曹隨之外,幾乎找不到下手之處,仁德都被雍公先行施布了。
“雍公不來廩丘城,而是先下潁川、汝南,分明是在疑我。”毛修之語氣沉重地道:“估計是王慧龍在雍公耳邊說了什麼。”
嚴綱沉吟片刻,道:“雍公、宋公相爭,已成必勢,主公自問能否趁隙而起?”
毛修之苦澀地搖搖頭,沒有作聲。他雖想重振父祖之業,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在兗州處處掣肘,舉步維艱。
嚴綱繼續道:“既如此,主公應擇明主而隨之,免得自誤。”
毛修之道:“大勢尚不明瞭,愚還要再看一看,舉族數百口性命,愚怎敢兒戲。”
嚴綱急道:“主公,錦上添花怎及雪中送炭,等到勝負已定,恐怕勝者亦不會重視主公。”
毛修之看了一眼嚴綱,問道:“規明,你以為宋公、雍公何人可得天下?”
嚴綱下意識地往門外掃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僕看好雍公。”
在毛修之心中更看重劉裕,他與楊安玄只見過數面,瞭解不深,關於楊安玄的種種多是道聽途說,免不了聽到許多誇大之詞,所以毛修之並不看好楊安玄。
反之他與劉裕相處過一段時日,劉裕京口起兵,桓玄敗走江陵,劉毅追擊,毛修之誘桓玄入益斬殺之。當時寧、益都在毛家掌控之中,劉裕初掌朝政,人心不穩,為拉攏毛家召毛修之入京為官,屢加提拔、相待甚厚。
毛修之為劉裕的雄才大略、驍勇善戰所折服,而平燕國、滅盧循、收江陵更堅定了毛修之的看法。劉裕取江陵並沒有問罪毛修之,讓毛修之對劉裕更生感激之心。要是劉裕肯讓他率軍伐蜀,那毛修之絕對會對劉裕忠心耿耿。
一直以來毛修之以為北府戰力甲天下,可是此次率雍軍伐蜀,讓毛修之對雍軍的戰力刮目相看,原以為要經歷一番苦戰,結果輕輕鬆鬆便進了成都府。
隨後陰績、魯軌率軍入蜀,同等兵力相爭逼得檀道濟退守徙陽城,雍軍戰力不在北府軍之下,這讓毛修之覺得宋雍兩軍交戰勝負難料,舉棋難定。
沉吟良久,毛修之道:“雍公雄據江北,宋公耕植江南,寧益梁一分為二,勢均力敵,兩公誰能取荊州則佔據上風。數月前朝廷降罪譙王,這是宋公要對荊州動手了,雍公定然不會坐視,愚想等荊州之戰分出勝負再做決斷。”
嚴綱是毛修之的心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勸道:“主公萬不可騎牆,要早做決斷。僕之所以看好雍公有三點,其一,南北交戰多數以北人佔據上風;其二,聽聞雍公得仙人傳授一本異書,裡面記載了許多奇技,楊家犁、楊家練兵法、製茶法以及滅秦的火藥就是其中所載,若是還有別的技法,宋公如何抵禦;其三,雍公尚不滿四十,而宋公已經年過半百,再過十年宋公如何與雍公相鬥?”
毛修之悚然而驚,道:“規明言之有理,愚意已決,願為雍公效力。”
楊安玄此時身在譙郡治所譙縣(今安徽省亳州市,譙郡太守馬波,是楊安玄任汝南太守時的平輿縣令,當初楊安玄前往南頓經過平輿城被收了每人兩錢的入城稅,原本還要懲處他。
後來派張鋒打聽,方知這位馬縣令是位能吏,平輿城在他的治理下稅賦增長、人口增加,收取的入城稅也用在實處。楊安玄任雍兗刺史後,想起這位能吏,擢升他為譙郡太守。
士為知己者死,馬太守與潁川太守郭儀一樣,對楊安玄的提拔感激涕零,任譙郡太守後兢兢業業,官聲甚佳,楊安玄從汝南來譙城,聽了一路百姓對馬太守的讚譽。
選賢任能是上位者的職責,楊安玄對自己眼光頗為自得,勉勵馬波一番後,定下三日後在太守府宴請譙郡鄉紳父老,楊安玄以鞍馬勞頓為由住進了太守府東側的寅賓館。
洗潄之後,坐在廳中喝茶,俞飛領著個人進來。
楊安玄看見來人模樣,笑道:“鬼鬼崇崇做什麼,坐下說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