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秦太子姚泓軍灞上,與鴻門相隔四十里。嶢關之下,晉軍以戰車為陣,強弩為矢,大破秦軍,姚泓與姚紹分析了鴻門地勢後,認為鴻門一帶地勢開闊,戰車沒有封堵道路的可能,若是一字排開則可從兩旁繞走,若是結成圓陣,中間不可能容納多少兵馬,也會陷自己於死地。

姚紹信心十足地道:“殿下,我眾敵寡,而且秦軍久戰已成疲師,此戰必勝,”三月二日,秦軍以姚紹率六千輕騎在前,姚泓率其他兵馬隨後,大軍展開兩裡寬,縱深四里長,鋪天蓋地朝鴻門晉軍營寨撲來。

姚紹控制著馬速,並不急進,與後軍步卒相距五六里,提防著晉軍暗襲。

申時,秦軍順利到達鴻門,在晉軍營寨五里外安營紮寨。姚紹陪著姚泓登上高處觀看晉軍營寨佈局。

“殿下請看,這營柵的柵牆是伐木而建,外長內短,鋪上木板便成……此營佈置緊密、防禦森嚴,統軍的晉將深得用兵之要。”姚紹詳細地替姚泓介紹著。

他知道姚泓沒有統軍野戰的經驗,若能將自己征戰的經驗悉數教與儲君,將來秦國又將多出一位明君,重興大秦。

姚泓微笑地聽著,手指在空中一揮,問道:“依東平公所見,晉軍的營寨內能容納多少兵馬?”姚紹眯著眼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道:“偵騎的稟報應該沒錯,晉軍至多五千人。”姚泓哈哈笑道:“明日孤與東平公一同破敵。”姚紹縱聲朗笑,白鬚微微顫動,慨然道:“好,老臣明日披甲為殿下衝鋒陷陣。”姚泓看著姚紹的白髮白鬚,由衷地嘆道:“東平公之勇不讓三國黃忠。”王鎮惡對魯軌道:“姚泓急於立威,想著打了勝仗順利繼承大秦帝業,明日之戰,必定傾巢而出,那些火藥要派上用場了。”…………陽春三月,天氣已經變暖,但是子時寒意仍重,繁星滿天,將大地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晉軍營帳,一道道黑影從帳篷中鑽出,在夜色中排列成隊,微弱的火光映在一雙雙眸子中,靈動著、跳躍著。

滾燙的熱水倒入油麵之中,調成糊狀,香味撲鼻。有兵丁抬了大筐放下,裡面是拇指粗細的肉乾,周超從麾下身旁走過,低聲道:“飯管夠,大夥吃飽了殺秦虜。”寨門處,數十輛投石車排列成行,每輛投石車旁放著五個竹筐,筐內是人頭大小的陶罐,王鎮惡正在親自驗看。

“這些東西易燃易爆,一定要小心抬放,萬萬不可大意。”王鎮惡再三叮囑道。

一共是一百二十個陶罐,每個罐內有十斤火藥,王鎮惡出征共帶了一千五百斤火藥,裝成一百五十壇,即便是攻打潼關時也沒捨得用。

寅末,寨門開啟,六十輛投石車分成三路,在王鎮惡、周超、馮衡的率領下,分成三路朝秦軍大營進發,留下魯軌率兩千輕騎守營,等候訊息。

白日已經探明,秦軍

“品”字型分三處紮營,與晉營相隔千步。晉軍剛出營寨便被秦軍偵騎探知,飛報給值守的將領。

很快,東平公姚紹便來到姚泓的帳篷外,姚泓的帳篷與普通士兵一般無二,只是帳外侍立著數十名護衛。

“速速喚醒殿下,本公有軍情稟報。”很快,帳蓬內亮起燈,親衛出帳道:“太子請東平公入內。”姚泓剛醒,正用涼水潑臉,身上披著錦袍。

姚紹上前道:“殿下,晉軍前來夜襲。”姚泓一愣,詫異地道:“多少人?”

“只有三千左右。”姚紹回道。姚泓不解地問道:“晉軍何意?可要派兵攔截?”姚紹也摸不清頭腦,道:“臣亦不知晉軍之意,請殿下登高觀敵。”等姚泓、姚紹登上營中高臺,王鎮惡所部已經逼近秦軍營寨一百五十步,二十輛投石車排列開來。

沒有點燃火把,千名將士靜靜地站在暗夜之中。此時秦營已是火光通亮,姚泓眯著眼竭力想看清營外的晉軍,問身旁的姚紹道:“東平公,劫營不是要趁敵不備嗎,晉軍這擺明車仗想做什麼?”姚紹想了想道:“不妨派輕騎前去試探。為防萬一,且先讓重騎披甲。”秦營之中人喊馬嘶,準備出營迎敵。

王鎮惡估計其他兩隊差不多已到達地點,喝令道:“投火藥。”投石車的射程約在二百步左右,一聲令下,裝滿火藥的瓦罐騰空而起,砸向秦軍營寨內。

瓦罐在地上

“砰”然碎響,裡面粉末狀的火藥撲散開來。一個瓦罐正砸中火盆,

“砰”的一聲炸響,騰起丈許範圍的火球,幾名站在旁邊的兵丁立時遍身是火,火人慘叫著朝旁邊撲去,引著了帳蓬,火勢越發兇猛。

一百二十個陶罐分成三組,每組才四十個,二十輛投石車兩輪便將所有的火藥投入秦軍營寨,營寨內已化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