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氣就像後孃的臉說變就變,半小時前狂風暴雨,冰雹墜地,宛若世界末日;半小時後,晴空萬里,白雲漂浮,仿若兩個世界。

碩大的冰雹降在莊稼地,折毀大部分莊稼,停雨後,村民自發帶鐮刀去地裡拾莊稼。

黏溼的土地,脆弱的芝麻桿倒了一地,站在地頭看向被折斷頭顱的芝麻桿,滿腳泥漿的村民忍不住破口大罵!

農民看天吃飯,眼瞅著即將迎來一場大豐收,可冰雹急促而來,毀掉他們心中的希望。

嘴上罵罵咧咧,甚至有幾位村民跪地痛哭,但莊稼已然被毀,只能無奈地走進莊稼地,看能不能減少損失。

孟糖跟在父母身後,深一腳淺一腳踏入芝麻地,聽從媽媽的吩咐,小心地解開纏繞在芝麻桿上的紅豆藤。

細嫩的藤蔓緊緊地纏繞芝麻桿,就像是攀附大樹的菟絲子,脆弱而富有強大生命力。

埋頭苦幹好一會,累得孟糖手疼眼疼胳膊疼,仰頭晃了晃脖子,不解地問:“哥,為啥在芝麻地種紅豆?”

“芝麻成熟早,紅豆成熟晚,而且它倆相處很好,容易存活,把它們種在一塊,咱們可以用一塊地豐收兩種農作物。”

好有經濟頭腦的想法!

聽到孟傑解釋,孟糖既震驚又佩服,人民群眾的智慧不可思議!

芝麻胖穗穗的頭折斷,有氣無力地耷拉,大人們手拿鐮刀,左一刀,右一刀,約一大把為一捆,直至捆成三捆或五捆,將其豎起,彼此倚靠站立。

三捆芝麻以金三角的姿勢相對而立,孟糖抬起滿是泥巴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好奇地追問:“哥,它們不會倒嗎?”

忙著解紅豆藤的孟傑累得滿頭大汗,聽著孟糖左一句為什麼,右一句為什麼,頗嫌棄地吐槽:“糖糖,你好笨,這些問題我五歲就不問了。”

“哼,不說拉倒。”堂堂二十一世紀新時代女性居然被八歲小屁孩瞧不起,孟糖傲嬌地遠離孟傑。

她以前沒幹過農活,也沒去過農村,但她既然想開墾荒山,必然得了解農作物的屬性以及田間的種植方法,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成效。

黑瘦的小手沾滿泥漿,孟糖悶頭幹活,不搭理身後孟傑討好的求饒。

小小的身軀蹲在泥地,細心謹慎地扯開纏在芝麻桿上的藤蔓,脖頸突然傳來一陣癢意,孟糖煩躁地晃動脖頸。

雨過天晴,天氣尤其悶熱,身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滴,脖頸處的癢可能是汗水太多連成一片,刺激面板所致,孟糖抬頭看向收割很快的父母,小手不停歇地工作。

但脖頸越來越癢,隱約有向脊背蔓延的趨勢,漸漸地,孟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芝麻葉油性大,葉子回味甘甜,極易生蟲,所以會不會是蟲子?

越想越膽顫,越透徹越害怕,孟糖僵硬地站在原地,帶著哭腔哀求:“哥,有蟲子在我脖頸,你快幫我。”

“我手髒,你自己弄。”

“我怕~哥,你快點!”

軟體蟲子對她來說和吸血螞蟥沒什麼區別,只要是軟體會動的生物,她都害怕!

驚懼狀態下,身體的敏感度似乎達到頂峰,思維空前高度緊張,感受到蟲子的觸鬚徘徊在肩膀,孟糖害怕地癟嘴。

噘起小嘴巴,孟糖好看的眸子噙著滾燙淚水,眼看就要決堤,耳畔傳來天籟之音:“好了!”

孟糖不放心地問:“蟲子死了嗎?”

周滿意可愛地歪著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臉蒼白的孟糖,好奇又不解:“死了,糖糖,你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我記得你以前不怕蟲子,甚至還敢拿蟲子嚇唬我。”

他和糖糖是從小的玩伴,雖然大人們有隔閡,但並不影響他和糖糖的友誼,但自從上次姑姑喊他去糖糖家裡鬧事,一切好像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