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修上下打量葉琢,看到確實沒有一絲破綻,點了點頭:“行,這樣去就沒問題了。『雅*文*言*情*首*發』”

“不過,我這樣孤身一人跟楊大叔出去,我娘不放心呢。”葉琢卻微噘著嘴理了理衣袖,“剛才我回去換衣服,我娘就數落了我一頓,說不許我胡鬧。”

“哦?”楊建修注視著葉琢,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葉予期卻不知道他們的話裡藏著機鋒,笑著對楊建修道:“楊相公不必擔心,琢兒她娘那裡,我叫我那老婆子去勸勸她就好了。你們要去辦大事,可不能耽擱。”

葉琢卻沒有作聲,只是抬起眼來看著楊建修。

楊建修收回目光,端過茶杯掀開蓋子,遞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後抬眼看向葉琢,微微一笑道:“你母親的擔心,我能理解。別忘了,我也是當父親的人。正好到那天我跟你去南雲城一去就是一天,志輝放在老宅裡我不放心,就把他帶過來,麻煩你母親幫照顧一下吧。這樣有個人在跟前,或許她就沒時間擔心你了。”

葉琢的臉上綻開了一個笑容:“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小心沒大錯。有了羅經生、汪承東等人的例子,她實在是不敢輕信任何人。所以自楊建修出現,她就讓唐順貴等人把楊建修在南山鎮長大和南雲城任職的經歷都調查了一遍。不過也不知是這楊建修真沒問題,還是唐順貴等人能接觸的層次太低,至今為止都沒查出楊建修有什麼問題。

但這並不意識著楊建修就沒問題。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自從謝繼祖被流放之後,謝家就陷於內鬥,兩房妻兒爭鬥不休,她也讓唐順貴的朋友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但如果謝雲霆有心想要報復他們,更惦記她身上的異能,以有心算無心。葉琢他們還是防不勝防。雖然這楊建修是她存心交好,而不是主動送上門來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又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但懷疑歸懷疑,她又不能因為小心,就放過交結楊建修這麼一個大靠山的機會。如果楊建修真沒問題,她因為自已嚇自己,就不敢出手,白白失去拔掉龔家那顆毒牙、.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所以她才準備走一步險棋。

於是,那天她便毛遂自薦,跟楊建修說她會賭石。如果楊建修是謝家派來打探她底細的,那她自然會在賭石的過程中,告訴楊建修,她賭石的水平要多臭有多臭,就是偶爾賭出玉料來,也是靠運氣。不管怎麼樣,既能讓龔書辦因賭石而背上一大筆債,又能打消謝雲霆對她賭石能力的懷疑。就算冒點險,也是值得的。

但再兵行險招。她也不會拿自己的安危來開玩笑。好在她這段時間練劈香,不知不覺就練成了一種功夫。只要手中有一把匕首,她這一甩,那準頭與力度,足以把一個人給殺死。再加上誰都不知道她有這功夫,出其不意之下,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有了這一點自保能力。再讓楊建修把楊志輝押在這裡作人質,她便覺得自身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否則,她也不敢就這麼孤身一人跟著楊建修到南雲城去。至於楊建修會不會拿她的名聲來做要脅。這全然不在她的考慮之內。這輩子,她還真沒打算嫁人,所以只要不是涉及生命安全,她便不會放在心上。

而楊建修這麼幹脆地答應把楊志輝放過來做人質,葉琢對他還是很滿意的。不管楊建修接下來會是她的合作者還是她的敵人,至少他是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總比跟愚蠢人打交道好。愚蠢人的思維常常不在常理之內,你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舉動來。而聰明人的思路,你總能猜到一些,從而做出相應的對策。

當然,她查過了。楊志輝,的的確確是楊建修的親生兒子。

見葉琢露出笑容,楊建修微點了點頭。兩人又商討了一下那天賭石的細節問題,楊建修這才離去。

這樣過了幾天,在一天早飯過後,楊建修的小廝楊元帶著楊志輝到了葉家,說楊建修一會兒要跟嚴縣丞和龔書辦去南雲城,讓她趕緊裝扮了到楊家去。

葉琢連忙回房,將鄭氏特意幫她做的衣衫換上,又化了妝,將特意打製的幾把薄刃匕首分別藏到了袖子和懷裡,讓秋月檢查了再沒破綻。又吩咐秋月,只要晚上她還沒有回來,就讓秋月對楊志輝採取一些措施。交待完這些,她這才從屋裡出來,跟著楊元上了車。

而在葉琢出門後,秋月熱情地招呼楊志輝吃了一些點心,就把他送去了青雲巷的宅子裡。鄭氏給青雲巷的宅子添了些傢俱,在十天前已搬過去住了。關氏託王婆子給她買下了一家知根知底的下人——一對身體硬朗五十多歲的老夫妻,籤的是死契。

葉琢這一陣並沒有埋頭在家裡練玉雕,而是讓魏大祥用馬車載著她,在南山鎮走了兩天,基本熟悉了南山鎮的路。此時見楊元駕著馬車,一路向萬福巷駛去,最後在羅經生留下的那處宅子前停了下來,她稍稍鬆了一口氣,下了車跟著楊元進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