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上能仁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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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予期感慨道：“杜公啊，他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便是聶大師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哦？莫不是什麼王孫公？”葉琢有些不以為然。那些王孫公，不過靠著祖廕襲爵傳位才顯得尊貴，自己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倒是聶家的人讓她佩服。他們的身份同樣尊貴，但一代一代的嫡系孫都刻苦學習雕刻，牢牢地把最精湛的玉雕手藝掌握在自己手裡，以至於在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愣是把持著南邊的玉礦開採權，讓那些眼饞其中巨大利潤的皇室公侯乾瞪眼——要知道，皇宮所用的玉器，皇帝贈送別國的玉雕禮品，全都出自聶家人之手。你搶了聶家的開採權，聶家便不給你雕刻，頭受損失的是皇帝。

葉予期搖搖頭：“那倒不是。你要知道，那些玉礦，可不是採之不盡、取之不竭的，也不是隨隨便便往哪座山頭上一挖能發現的。新的一條大礦脈，在聶家有意控制開採量的情況下，也支撐不了幾年。所以得不停地尋找新玉礦。而預測一個地方有玉礦，要投入大量的資金，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去進行開採。一旦判斷失誤，那損失極大。所以開採玉礦，跟賭石一樣，被稱之為賭礦。如果聶家賭礦失敗幾次，在開採上只有投入沒有產出，算他們手裡握有最精湛的雕刻手藝，也不可能再保有這開採權。而這杜公的師父，是賭礦高手。”

葉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這杜公賭礦的手段也很厲害？”他那樣那氣質比聶博文還要好，十足的一個貴介公，倒沒想他還會賭礦。

“具體是怎麼樣我不清楚。不過有傳言，這杜公賭礦的本事，比他師父還要厲害。”葉予期轉過頭來，“所以，他極得聶大師的重。如果有他幫你項，聶大師再如何也要給點面，給你一個試手的機會。”

葉琢沒有話。[]

她雖然剛才毫不猶豫地請杜浩然幫忙，那是因為她知道，她的這個請求不會讓杜浩然為難。憑著聶家的權勢，他只要來作坊裡一趟，話都不用，能震懾那些貓狗。可請他幫忙情，她自認為兩人還沒熟那個地步。再，如果有機會能跟人公平競爭，進入聶家的視野裡，她實在不願意欠杜浩然這種人情。她現在是商賈出身的平民女，不是前世那個出身高貴的國公之女，探花夫人，欠別人這麼大的情，她不一定有能力還回去。

“祖父，這聶家想要將最好的玉雕師攏絡在自己手裡，他們應該會尋找天賦高的人加以培養吧？您知不知道聶家收徒的程式和標準是什麼？”

聽得這句問話，葉予期讚許地了葉琢一眼。打一開始接觸，他知道葉琢是個極聰明的人。而從她計謀過繼大房，今天買作坊的經過，更證明了她思維縝密，有膽有識，還心術極正。現在見微知著，從聶家的現狀能推演出聶家擴張和掌握技術核心的方式，這是一般人所不能做的。可笑葉予章被利益矇蔽了雙眼，以至於使明珠蒙塵。現在他們大房有了這樣的孫女，可以想見以後的日會過得越來越好。

“聶家會每隔三年舉行一次玉雕大賽。”他朗聲道，“這大賽不僅五十名內能獲得豐厚的獎品，揚名玉雕界；能進前二十名、歲數在三十以下的，更能被聶家收為徒弟，不亞於魚躍龍門。所以只要是玉雕師，都願意去參加這玉雕大賽。你想想，三年一次啊，多少的好玉雕師都會被一網打盡，籠絡其中，這是聶家能穩坐南派頭號交椅的原因。”

“好手段。”葉琢喝道。又問：“接下來是什麼時候又要舉行一次比賽了？”

葉予期轉過頭來凝視葉琢：“明年的春天。”他隱隱猜測葉琢問這話的用意，他很欣賞葉琢這樣的骨氣，不過……

“但你要想，這樣的比賽因為參加的人太多，所以要經過層層篩選，競爭很激烈。[]你學玉雕的時間短，我也找不什麼好師父來教你。想要勝出，進入聶家人的視線裡，難度很大。不如讓杜公幫你一，這樣更有把握。”他又道。

葉琢搖搖頭：“祖父，我其實跟杜公不熟，也不願意欠他這麼大的一個人情。我會透過自己的努力去爭取的。如果我真像您所的那麼有天賦，那麼是金，總能發光的，咱們也不差這一時。”

“好，是我葉家的種，有志氣。”葉予期讚道，又寵溺地拍了一下葉琢的頭，“你那祖父，是個沒福氣的。這麼好個孫女，他都不知道愛惜，白白便宜了我老頭，哈哈……”

“這麼，把我過繼過來，您不後悔？”葉琢有些調皮地著葉予期。大概葉予期和關氏總拿她當孩一般疼愛，她在他們面前，時不時地會流露出一些孩氣。

“後悔，老後悔了，後悔沒把你早點過繼過來。”葉予期“哈哈”大笑起來。

三人此時已走巷口了，遠遠見葉家大房的煙囪冒出了炊煙。原來在外面呆了那麼久，已是晚飯時分了。

見葉琢跟葉予期一塊回了家，兩人都是一臉的笑模樣，樂意融融的樣，關氏心情一片大好。待得聽作坊已買好了，連忙叫秋菊出去給葉予期打酒，是喜事臨門，讓他喝兩盅。

“你祖母平時管我管得可緊了，想喝兩口酒都不成，今兒借你的光，算是給我開恩了。”葉予期悄悄跟葉琢抱怨著。

“死老頭，跟琢兒我什麼壞話呢？”關氏在背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葉予期“嘿嘿”一笑：“你挺關心我的，知道我想喝酒，趕緊給我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