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趕緊跪在了地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為老大辯解?怕皇帝以為自己跟老大是一夥的。不辯解,又怕皇帝說他知情不報。只是一臉惶恐的低著頭。

「看樣子,朕聽到的訊息沒有錯,你大哥確實是說過大逆不道的話啊!」楚牧倒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烏木緊張的喘著粗氣,憋了半天

終於一咬牙回道:「陛下,臣兄長是莽撞粗鄙之人,雖然是說過一些大不敬的話,但是他也知道天朝神武,您看這次他主動前來朝見陛下,便是說明他心中是仰慕……」

「好了!不用替他解釋了!」楚牧抿了一口茶,嘆了口氣道:「這個時候你還願意幫他說話,不容易!你也算是有情有義的人,哎,希望你大哥能幡然醒悟吧!也不用一臉恐懼成這樣,既然我今日願意和你說這些,便是想給你大哥一個機會!你在國子監這麼久了,應該認識李伯明吧!他幹過什麼你大概有所耳聞,朕連他都能放過,你的大哥朕也會給機會!但是希望他能珍惜這個機會!」

「臣替大哥叩謝陛下了!」烏木激動的趕緊磕頭謝恩。

片刻之後,烏木稻哉便懷著感恩的信緩緩的離去,一如他來,去的時候亦是恭恭敬敬直到出了午門方才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恐剛走兩步便被一塊稍稍凸起的石板扳倒,在午門摔了一跤……

而楚牧則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麼跟自己的老同學玩心眼他其實也很累,抿了口茶扭頭道:「先生覺得烏木稻哉此人如何?我有點看不出來了!」

郭放舟冷哼一聲:「此子有問題!」

「哦?何以見得?」楚牧問道。

「陛下問起大悅樓之事,他表現出之窘迫之羞愧,陛下不覺得演的有點過了麼?他若是尷尬的無言以對,或許還是真情的反應,而他偏偏那般羞愧,試問一個王子還是民風彪悍的烏薩王子,至於羞愧的跟大文最為迂腐的夫子被捉女幹在床一樣麼?」郭放舟說著取下了面具,道:「放舟這面具是戴在臉上的,而他的面具已經是嵌在了心中!我剛才一直在細細觀察他,幾乎沒有看到任何忽然的情緒變化,抬眼蹙眉乃至微微一笑皆像是深思熟慮後所擺出來的,即使是陛下說出了他大哥有過不臣的想法,他都沒有一瞬的驚恐眼神之穩定,似是在琢磨該如何應對!陛下,他不簡單啊!出生在宮闈之中,需要察言觀色收斂自己的性格這或許是正常的,當年楚策這是這般,但即使是楚策遇事第一瞬間亦是會有自己真實的反應,而這個烏木稻哉卻沒有!了不起啊!」

楚牧回味著郭放舟的話,細細一品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又道:「不過四維門曾經盯了他一年多此子都沒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陛下,您是做過五千年大夢的人,豈不知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呢?」郭放舟回道。

楚牧點了點頭,不過心中還是有些納悶,難道烏木同學真是那般城府極深,已經把偽裝習以為常?

「不過陛下為何會問他大哥的事?」郭放舟好奇的問道,他是沒想到楚牧會特意提到烏木谷哉有過不臣言論的事,又道:「難道陛下真想放過那個有異心的世子?」

「不啊!對於他,我是一定要殺掉的!」楚牧臉上露出冷色,又道:「不過是借烏木稻哉之口讓他老實幾天!」

在楚牧看來烏木谷哉此來大文必定是有什麼陰謀,顯然對大文是不利的!為了良好的氛圍以便朝覲順利舉行,所以楚牧現在不想動他,但要借烏木稻哉的口讓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楚牧還特意提了李伯明做例子,便是希望烏木谷哉既要知道畏懼又不至於狗急跳牆。

待朝覲結束,楚牧有的是時間對付這個資深的反賊!

……………………

漫漫的官道之上,令人生厭的誦經之聲此起彼伏,顯然白日閻羅不喜歡聽人唸經,但客隨主便明律非要讓人念,他也只能聽著。

明律則很是好奇的看著白日閻羅,他原以為只需要將白日閻羅帶出臨淵城就可以了。不曾想,離開臨淵城都已經快一千里了,白日閻羅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好意思。

不過對於這

樣的人物,明律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你不走我也絕不會攆你走。甚至明律還曾試過與之交心,但顯然白日閻羅只想搭便車,不想多搭理他。

終於,就在西原使團即將達到楚漢道頗為繁華的祥城時,一隻可愛的小白鴿飛到了明律馬車之上,白日閻羅一抬手小鴿子便飛到了他的手上,再取出一張紙條後,白日閻羅起身就要走。

「就這麼走?」明律問道。

「這一路我記在心中了!」白日閻羅幽幽的道。

「閣下誤會了!我並不是說這些,只是外面不少四維門的人盯著,閣下就這麼走怕是不妥吧!」明律道。

「他們追不上我!而且除了孟達,他們也不會知道下車的人是誰!」說完白日閻羅便消失在了車上。

一個時辰後,使團的車隊就進入了祥城,即使白僧誦經都蓋不過沿街百姓的咒罵聲,而明律並不在意,只是坐在車上發呆。

流川緩緩的步入馬車,拱手道:「這裡的知府已經預備了館驛,我們是自己搭建營地還是去住館驛?」

「住館驛吧!」明律頭也沒回又道:「有西門守業的訊息麼?」

明律曾經相約西門守業在大文一見,對方也已經答應。只是發生了行刺後,四維門一直死死的盯著明律一行人,而之前派去和西門守業聯絡的人也沒有訊息傳回來,眼看離大文京城越來越近,再沒訊息只怕就很難見上面了。

片刻之後,明律的馬車停在了祥城最為著名的清豐酒樓門口,知府已經等候在那裡,可明律走下車來並沒有搭理知府而是徑直的走入酒樓,甚至讓人帶話自己吃飯不想任何人打擾。

知府只得罵罵咧咧的離去。

二樓的裝潢的最為豪奢的雅座中,夥計們將一道道已經被試過毒的珍饈美味端上桌來,可明律甚至沒有去看一眼,只是一直在注意一個年老的夥計。

一個兩鬢斑白的小二大概挺顯眼的!或許是察覺到了明律的目光,當菜上完其他夥計都以離去,這有這個老夥計沒有走。

「你也是刺客?」明律問道。

「算是吧!我此生都想刺殺大文!」老夥計將那頂可笑的小帽子取了下來,笑著坐到了明律對面道:「初次見面!在下西門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