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午門之下,雖然很想好好端詳一番,但烏木稻哉恭敬的低頭而立,因為他知道此刻會有很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不希望有任何人誤解他對於這裡還有哪怕一絲的懷念。

“吱呀”一聲,厚重的午門左門開啟,毛愚因為皇帝的囑咐一臉微笑的帶著十名太監走了出來。

“請烏木王子隨我來,陛下有請!”毛愚笑著道。

哪怕只是一個太監,烏木都是恭敬拱手作揖並隨著他走入了先人曾經居住的地方。

進了午門,毛愚熱情的向他介紹各個宮殿,烏木知道這大概是楚牧特意囑咐了的,即使如此他都沒有敢稍微駐足說多看兩眼,而且毛愚每說一段他還會點頭微笑回應。

過了為公門,毛愚指著西北方向道:“那邊便是陛下的……誒,陛下!”

烏木稻哉遠遠望去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是萬萬沒想到楚牧竟然會出來等候自己,趕緊快步迎了上去,跪在地上:“臣烏木……”

可楚牧一把扶住了他,道:“這裡沒有別人,同窗故友就不要跪了,快請起!”

即使皇帝親自攙扶,烏木還是低著頭不敢隨便平視楚牧。而楚牧則像是和他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一把拉住的手就往修身殿裡去。

其實他倆前後也就當了三天同學,甚至都沒在一起上過課。不過非要說兩人關係好的話,在那時楚牧虛弱不堪的時候,就是稻哉揹著他去找老祭酒要錢逛青樓,被拒絕後,也是稻哉借給了他十兩銀子……

“哎,一直說要請你來宮中一敘,可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總也抽不出空來,今日得閒趕緊就派人去請你了!”楚牧親自搬來一個凳子放在自己榻席旁邊讓烏木坐。

烏木卻拱手道:“臣豈敢與天子同坐!”

楚牧一把將稻哉按著坐了下去,笑著道:“今日並無外人,這裡只有同窗沒有君臣!”

雖然楚牧這麼說,但烏木還是注意到了一旁旁若無人啃食火燒的小八,以及帶著面具的郭放舟,稻哉知道那是四維門的面具。

一番客套寒暄之後,楚牧便聊起了國子監的時光,看著皇帝說的起勁,稻哉倒也很是佩服,就那麼待了三天竟然還能聊得這麼起勁。

“哎呀,我也是常常想起國子監的時候啊,短短几天發生了多少事啊!被京兆府抬進國子監,老祭酒領著我們祭奠先帝我還磕昏了。對對,還有我剛到的時候,你揹著我去找老祭酒要錢去大悅樓,我至今還記得老祭酒那張難以置信的臉!”楚牧笑著說道。

而小八也難以置信扭過頭問道:“陛下您還幹過這種事?老祭酒給了麼?”

楚牧笑著道:“是真的!不信你問他,烏木,你在場的,我是不是找老祭酒要錢了!”

烏木還挺不好意思道:“這事臣不記得了!”

“不可能,這種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說來當時我也不知道大悅樓是什麼地方,我要是知道那是青樓也不敢開這個口啊!”楚牧笑著道。

“您不知道,您不是還有相好……”烏木說了一半趕緊住嘴。

“什麼!陛下您在大悅樓還有相好?”小八很是驚訝,沒想到楚牧還有這麼刺激的過往。

“哈哈哈,烏木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了!”楚牧說著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道:“我特意吩咐給我找來十兩銀子,今日債主前來,我該清賬了!”

“哎呀,陛下折死臣了!臣能有幸解陛下一時之急,乃是臣之大機緣,豈想陛下還記得此事!”

“快拿著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總不能想當朕一輩子債主吧!”

見烏木不願拿,楚牧笑著道:“怎麼,你不願意收銀子,難道是想朕用大文之土地還賬麼?”

顯然這話另有深意,烏木大驚起身拱手道:“臣豈有這種想法,這銀子臣收下了!”

“這就對了!這也是了了我一樁心事!免得一想起你來就想起欠錢這事!”楚牧笑著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欠著你銀子,我啊,總能想到你!有時候上朝看見老祭酒就想起你來了,一聽到有人說烏薩也能想起你!不瞞你說,上個月初三那天,朕微服出宮!”

楚牧忽然尷尬的笑了起來,湊到了烏木稻哉的耳邊小聲道:“去了趟大悅樓!”

烏木稻哉眼皮微微的顫了一下,但很快尷尬的笑了起來,回道:“陛下還真是喜歡那裡!”

“哈哈,一到那裡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你,許是因為當初找你借了銀兩去大悅樓!誒,對了,那天在大悅樓我看見了一個人感覺就是你!那天你是去了大悅樓麼?”

烏木趕緊說道:“可能是您看錯了!”

“哦!”楚牧的笑容變得有些冷,挑著眉道:“真不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