鴞從小都獨來獨往,即使入宮也是長年一個人待著,他很不習慣與人交流,更何況這種人山人海的場合。

高美王怒氣衝衝的上前,十幾名護衛趕緊跟在了身後,而烏薩那邊也不相讓,護衛們皆拔出了佩刀,一副要開乾的樣子。

烏木谷哉不光毫無懼色,甚至還蔑視的笑著,雙手手肘撐在馬頭上,俯視著高美王,喊道:「高美王可得三思啊!這裡可不是你們小中土,這是真大文,如今朝覲可是天朝盛世,你要在京畿重地動粗,這樣好麼?不好吧!」

「哼,你也配拿大文嚇我!你這個大逆不道的賊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烏薩經常詆譭天朝,如今正是機會,我不光替你們烏薩王,也要替天朝教訓教訓你!」高美王氣憤的就要繼續衝。

高美那些護衛雖然高大,但實則都是一些花架子,平常守衛王宮反正就需要他們看起來高大威勐,實際上他們一點也不威勐,眼看前方那群如狼似虎的烏薩士兵,心裡都有些發毛,畢竟烏薩人勇勐就跟烏薩人野蠻一樣,是高美人根深蒂固的觀念。

只是高美王上了,他們無可奈何只能上,其實心裡慌得一比。

烏木谷哉好像生怕高美王慫了似的,繼續挑釁:「哎呀哎呀,看樣子高美王這是真要給你們那幾位飄海上的祖先報仇啊!」

高美王最忌諱別人提這事,更別說是罪魁禍首烏薩人提了,一聽更是怒不可遏的恨不得一斧子把這夷狄給噼了。

楚牧看著也感覺高美王大概是真的被激怒了,怕他失手惹出事來,伸手就要拍拍小八,想讓他想辦法阻止一下。

可郭放舟一抬手攔住了楚牧,輕聲道:「此間人多眼雜,兩邊大概也都有高手坐鎮,用不著您出手!」

郭先生果然猜的不錯,但也不是完全對!

眼看高美王已經衝到距離烏木谷哉不過數丈之距,舉起了玉斧就準備扔過去,這時一個身影從高美使團那邊衝了出來,擋住了高美王的去路還抬手握住了玉斧。

高美王是不會武功的,自然沒察覺有人從身後竄了過來,還要搶自己的玉斧,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的貼身太監小茅麼!

「大王,不可啊!」小茅一臉誠懇的勸說道:

「您乃仁德之主豈能與這夷狄一般計較!」

「不要多言!讓開!」高美王正在氣頭上哪聽得進這話。

可小茅依舊靜靜的握著玉斧,沒有讓開,道:「大王,這裡是大文,天子腳下不可如此啊!」

高麗王還是怒氣難消,正想推開小茅,一滴水卻落在他的眼睛裡,他拿手一擦發現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高美王這才看見小茅死死的握著玉斧,手已經被割破,但依舊靜靜的握住不放。

這滴血似乎也讓李慕文恢復了些理智,蹙眉長嘆了一口氣。

「哎幼喂,說高美是小中土,怎麼這奴才還敢當王的路,高美王好家教啊!」烏木谷哉嘲諷道。

太監再受寵也是下人是僕人,烏木一個「家教」把高美王和太監劃成了一家,自是極大的侮辱。

眼看高美王又要發飆,小茅趕緊轉身義正言辭的道:「烏薩世子慎言!這裡是大文,禮儀上國,世子不顧自己體面,在人前屢屢挑釁,就不怕天子知曉而降罪麼!」

烏木谷哉被一個太監當眾教訓一下臉就掛不住了,他可不是什麼和人對噴的主,更不會和一個他認為是奴才的人噴,直接舉起馬鞭就是一抽。

「啪」的一聲,小茅臉上就是一道血痕。

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小茅再是奴才也是高美王的人,烏木谷哉教訓自是越界的事。

高美王一臉冷色道:「來人啊!給本王……」

「大王!不可!」小茅轉臉勸道:「大王仁德之主,烏薩世子和我這種人一般見識,您可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啊!」

這話一說輪著烏木谷哉大怒了,一下就抽出了佩刀,高美的護衛一看對方拔刀了,趕緊也抽刀護在了高美王身前。

劍拔弩張之際,圍觀的百姓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