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文淵閣旁的小廂房裡,四位內閣大臣已經默然不語,連最為激動的張淵都已經口乾舌燥的坐在門口。

“哎,這一日都要過去了,該如何是好?”高光義終於以一句廢話打破了屋子裡的寂靜。

袁復悠哉的抿了一口茶道:“議了許久也沒議出個所以然,我看啊,大傢伙先想想也先歇歇,今晚還得守夜呢,咱們明兒再說!”

竇鼎之也沒接他的話茬,閉著眼似在養神,可雙手倚著扶手搭在胸前,右手的食指時不時的敲擊左手的手背,隨著時間的推移,敲擊的頻率逐漸加快。

“竇揆,小人有事稟報!”之前來過的那位公公又出現在門口。

竇鼎之緩步走出門,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張淵,張淵有些不悅的起身進到屋子裡。

公公這才走上前來,靠近竇鼎之耳語了幾句,竇鼎之本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厲色,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且在此候著。”

說完快步回到屋子裡,走到高光義的身前:“宗室的情況你最瞭解,楚斌和楚國彰你知不知道?”

高光義陡然被問到,想了一會:“楚斌好像在工部下面當差,楚國彰已入行伍,現在應該是個……”

“不,不是這些,我是問你他們什麼輩分?”

高光義聽到竇鼎之這麼問,臉上露出疑惑:“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

“我只問你,他們是不是皆為陛下子侄輩?”

“卻是!”

張淵也走了過來問道:“首輔何意?難不成想立此二子?”

竇鼎之瞪大了眼:“不是老夫要立他們,是皇后要立!”

“此話怎講?是皇后有懿旨了麼?”張淵趕緊問道,本來安坐的次輔袁復也走了過來瞪大了眼瞪著竇鼎之的回答。

“一個時辰前皇后宮裡出來了三個人,分乘馬車出了宮,一輛去了楚斌的家,一輛去了楚國彰的家。”

“不可!絕不可立此二人!”張淵聽完馬上反對。

他已經完全明白剛才竇鼎之問高光義的話了,楚斌和楚國彰皆是永平帝子侄輩,若這兩個被立為新君,那皇后就成了太后。只一字之差,但二者有天壤之別。

皇后雖說母儀天下,但實際上卻不會也不能干預政事。但太后則不然,想幹預政事容易的多,更何況特殊情況下太后還可垂簾甚至可以更換皇帝。

當今皇后成了太后,這是張淵絕不想看到的結果,或者說內閣大部分人都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

高光義馬上問道:“還有一輛馬車去誰家了?”

竇鼎之搖了搖頭:“誰家也沒去,去了四維大街。”

此話一出,另外三位宦海沉浮幾十年的內閣大臣都驚訝不已,尤其是張淵緊緊的咬著牙,拳頭不由的攥了起來……

……

走了許久的楚牧終於拐出了一元大街,走進一條小路,此時他似乎已經能聞到七星街傳來的芬芳。

看著月亮估摸已經戌時,楚牧加快了腳步,走到巷口已經可以看到大悅樓那氣派的高牆。

這時把守與此計程車兵走了過來攔住了他,楚牧不露愜意取下腰間的木牌,在士兵眼前晃了一下就準備繼續向前。

可士兵並沒有放開路,甚至一隻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刀,說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