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

御書房中,首輔竇鼎之罕見的跪在了地上,一臉嚴肅的拱手道:“之前李衛文託人送了些禮物給臣,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更何況臣為首輔他是金刀衛首領,本就不該有什麼瓜葛以免非議,臣就將禮物原封不動的放在家中,昨日正好遇見他,請他將禮物拿走,誰曾想他又帶著禮物跑到了臣在郊外的莊子!臣雖一直留在京中未曾與其見面,也囑咐過管事絕不可拿他人之贈,但此事臣依然有不可妥協之責,請陛下降罪!”

混亂的一夜已經過去,李衛文帶著禮物跑去竇鼎之莊子行賄被神捕營“意外”撞見的事已經傳遍了朝堂。有些不明就裡但很敵視竇鼎之的官員,已經著手開始寫彈劾的奏摺,只是他們沒想到他們的奏摺墨跡還沒幹,竇鼎之已經來自請處分了。

一時間御書房靜默無聲,此事涉及首輔誰也不想隨便開口。

高光義悄悄的瞟了一眼張淵,這老頭平日裡最講清廉,每次出了貪腐的事他一定跳起來罵,怎麼今日反倒是安靜了,莫不是怕得罪了竇鼎之。

張淵自然是不怕得罪竇鼎之的,這輩子就數他最敢和竇鼎之抬槓。此時他也確實不悅,他一向認為身居高位當潔身自好,你竇鼎之和李衛文不清不楚的,影響太壞了!

只不過張淵畢竟不是陳家楊那種一根筋,雖然他很想語重心長的罵一罵竇鼎之,但是此刻開口就怕傳出去有人說他是覬覦首輔的位子。說實話他心中肯定是惦記那位子的,不過讀書人麼,心裡可以這麼想,但不希望別人覺得自己這麼想。所以他強忍著不悅沒有開炮。

袁復身為次輔就更不好開炮了,而且李衛文是太后的人,忽然跑去給竇鼎之送禮,袁復也鬧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當然也是默不作聲。

昨晚那場大戲實際的幕後策劃人楚牧則是裝著一臉沉痛,一連談了幾口氣,才緩緩地說道:“出了這種事,朕很心痛!哎,現在也不能光聽首輔的一面之詞,刑部的人來了麼?”

御書房外,章法已經等候許久,聞聲趕緊回道:“臣在!”

“進來說話!”楚牧一臉嚴肅的看著章法入殿行禮,又問道:“李衛文審的怎麼樣?”

“回陛下,刑部連夜審問了李衛文,亦派人去首輔的莊子仔細搜查過。李衛文供述其前往南興莊子送禮首輔確實不知情,之前首輔也明確說過要其將過去贈送之禮拿回!”章法跪地奏道。

對於這個結論,在場的人都不驚訝,刑部上下都是首輔的人,李衛文不想死的話只能這麼說。

楚牧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白俠盜呢?”

“回陛下,白俠盜誤入首輔的莊子,打傷家丁數人,在神捕營衝入之前已經被李衛文給擊殺!”

楚牧假裝驚訝的說:“哦!還有這麼巧合的事?”

其實楚牧裝作驚訝是做給袁復看的,太后那邊肯定也納悶李衛文出現在莊子的事,如果楚牧不裝驚訝,太后說不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來,雖然楚牧現在依然今非昔比,但他也不想太早露出鋒芒。

“既然如此!”楚牧想了半天說道:“也不能說首輔完全沒有責任!罰俸半年以示懲戒!”

“謝陛下開恩!臣日後定當以此為戒,潔身自好!”竇鼎之趕緊謝恩。

兩個人的雙黃演完了,楚牧還裝作準備散會的樣子,都不需要提前安排肯定會主動站出來的張淵,果然一臉不爽的出列。

“陛下!還沒完呢!”張淵正色說道。

“哦,張大人是覺得朕罰重了還是輕了?”

“陛下怎麼懲罰首輔那是陛下定奪之事,臣不敢妄言!臣說的是李衛文,他還沒處理呢!”

“對對對!”楚牧裝了裝樣子,說道:“嗯,首輔都罰了,他這個主動送禮的自然也是得罰,諸公以為呢?”

剛才說竇鼎之大家不好開口,現在李衛文他們就不客氣了。

“哎,臣以為李衛文身居要職,竟然不顧皇宮守備,還擅自出城,不能再讓這種人執掌金刀衛了!”高光義拱手道。

“說的沒錯!臣以為不光要拔除他金刀衛首領之職,還得詳查!這廝今日趕去首輔那送禮,難保之前沒幹過行賄受賄的事,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張淵看似正直的發言,其實也憋著小心思,太后出手大方他是知道的,李衛文肯定也拿了不少好處,要是在他家搜出大把金銀,且看他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