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坤也看過信了,不解太后所說的局是何意?

西門知道秦坤的疑惑,又將信遞給了他,道:“你再看看!”

秦坤彎著腰雙手接過信,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此行是從異族商人那意外查貨,誰也沒曾想東轉西轉最後會到坤德宮來,又怎麼會是給太后設的局呢!

西門言君幽幽的問道:“上面的每一個字,你可都看清楚了?”

“回太后,都看清楚了,只是老奴愚鈍實在看不出有何問題!”

西門言君扭過頭微微一笑道:“西原人寫給西原人的信,你一箇中土人怎麼會都認得的呢?”

秦坤恍然大悟!

是啊!西原寫給這個叫諾切的信,為何不用西原文字寫,而是用大文的字寫呢!這不是就是為了讓大文的人能看懂麼!難道這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

“老奴真是愚鈍!老奴這就派人去京兆府探查一番,看看到底是何情況!”秦坤拱手道。

“不要明著去,私下探查吧!”西門言君拖著下巴,蹙眉說道:“不知道這局是何人所布,是我大文的人,還是西原的人呢?到底想幹什麼呢?對了,你說那個販私鹽的是異族?”

“回太后,司法參軍說是戕族人!”秦坤回道。

“哦?好久沒聽到戕族人的事了,朝中聽說過有誰和戕族人有聯絡麼?”西門蹙眉問道。

秦坤搖了搖頭,道:“您也知道,自從臨淵城那事後,戕族就不那麼忠順了,在中土幾乎就沒見過他們,也就是些戕族和文人通婚的後代一般來往兩邊販賣商貨,這次被抓的這個正是這樣的雜人!”

在大文,但凡是和異族通婚生下的孩子,統稱雜人,只是在民間大家一般都會稱他們為雜種。

“這就妙了!到底是誰,會讓一個戕族的雜人來傳遞這信呢!也派人去審問一番”西門言君想了想又道:“對了,南興首輔那莊子,也派人去看看有無異樣,記住,派些靠得住的人!”

秦坤拱手錶示遵命。

西門言君又道:“讓他們小心點,南興是陳家楊在管的,那是個誰都敢咬的人,不要惹上了他!”

“可是太后,老奴聽說陳家楊經筵之後,一直留在了京城,沒有再回南興!”秦坤拱手說道。

聽說和西原議和都沒有經筵的西門言君此刻卻猛地扭過頭,大聲問道:“什麼?他怎麼能不在南興!豈能如此!”

………………

京兆府的監獄監獄中昏暗無比,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惡臭。

已經過了飯點許久,衙役才姍姍來遲,拎著一同如同泔水的飯食,不耐煩的給犯人放飯。

“誒,吃飯了!”衙役踢了踢牢門,示意快點把飯碗遞出來。

哪知兩隻手突然伸了出來,死死的抓住衙役的腿,“大爺,大爺,我是冤枉的啊!我真是販藥材的,我……”

“媽的!鬆開!狗雜種活得不耐煩了吧!”衙役把滾燙的稀飯撒了下去,那人被燙的不輕才鬆開手。

衙役本還想再教訓這雜種一番,但想到上面交代了這小子還有用不能有事,才勉強作罷罵罵咧咧的走了。

突突看著自己被燙的通紅的雙手,一臉委屈的又蜷縮回了角落。他很想哭,但從小父親就告訴他,自己是一個驕傲的戕族漢子,是不能流眼淚的,所以他習慣了忍住眼淚。即使小時候經常被同齡的孩子嘲笑欺凌,笑他是雜種他也沒有哭過!

要說突突還是很幸運的,沒有和那些地痞關在一起,否則看他一個異族人,輕則被打重則後庭開花。但是突突絲毫沒覺得自己幸運,他覺得自己冤枉極了。

他明明是帶著藥材來京城售賣的,也不知怎麼的那一箱箱藥材就變成了私鹽,還說自己夾帶了一封密信!真是冤枉啊!自己要真是有私鹽,還用來大文京城賣?

此刻突突只想官府快點把事情查清楚,放自己出去,就算找不到帶來的藥材也無所謂,反正那些藥材也只是幫他偽裝成商販打掩護用的。關鍵他此來是尋找神女大人的,可不能一直被關在這啊!

突突此來大文京城是帶著任務的,一年多前戕族的神女大人留下一封信後就失蹤了,戕族全體出動找了幾個月都沒找到,終於在幾個月前透過一個人販子得到線索,神女大人被拐走賣到了大文京城!

要知道戕族自從二十多年前就和大文不睦,突然派人來大文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最關鍵根據戕族人的傳統,成年人就得在臉上紋面,所以一般戕人來大文很難不被發現。

於是族中長老想起來那些被排擠了雜人,他們是沒有資格紋面的!而突突正好就是一個戕人和文人所生的雜人,加之其武藝不凡,就被光榮選派來執行尋找神女大人的任務!

長老承諾,只要能尋回神女,突突就可以被特授紋面的資格。

能夠紋面是突突夢寐以求的,無論在何地,向他這樣的混血都是兩邊不太好的。既融入不了戕族,又被文人唾棄。只要紋上了面,他就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戕族好男兒了,再也不會有人嘲笑他了!

突突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來中土尋找神女大人的任務!

可誰曾想,突突翻過千山萬水眼看就到京城了,卻被下了大獄!別說找神女了,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

正當突突盯著牆上那小小的窗戶琢磨著自己有沒有越獄可能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小雜種,是想出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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