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愚尷尬的說道:“奴才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銀子,不,金子!剛才在太后面前失態了!不過奴才是真心不敢收,奴才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不敢這麼貪心!”

“哼哼!”太后嘴角微揚,道:“小嘴還挺會說,難怪皇帝這麼喜歡你,讓你當修身殿的總管!拿著吧,這不是貪心,這是你應得的!”

毛愚還是搖搖頭,伸手將裝著金錠的托盤往前推了一下,道:“奴才知道,與其說是陛下,不如說是太后讓奴才坐上修身殿總管的位子!奴才只為太后出了綿薄之力,豈敢收下這些!”

“今日你送來了關鍵的訊息,這就是你應得的,好好收著,我給的賞賜還沒有人敢不要!”太后命令的口吻說道,但轉而又面露笑意,繼續說道:“日後在修身殿要好好侍奉皇帝,不要出紕漏,李正便是前車之鑑!在修身殿乾的好,還會有賞!”

毛愚也不好再推辭,將托盤捧在了手中,嚴肅的說道:“請太后放心,修身殿以後有任何事,奴才都會報告太后!”

太后微微的點點頭,道:“去吧!你們皇帝應該在等他的新總管呢!”

看著毛愚離去的背影,太后不禁嘴角微微揚起,站起身來直接走向了門口,一旁的秦坤趕緊跟上。

太后漫步在坤德宮的院子裡,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她很少出來散步,但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她想出來透透氣。

這一整天事情百轉千回,當下午到修身殿,發現楚牧真的受了傷,還是自己派去的李正搞的,太后鬱悶到了極點。

然而正所謂否極泰來,李正犯了大錯自然是沒法在修身殿待著了!太后還在琢磨該派誰來接替李正,她想到過毛愚,但如果她提出毛愚或許會引起楚牧的警覺。結果楚牧自己提出了毛愚,那太后正好順水推舟,既給了皇帝面子,又成功的人塞進了修身殿!

當楚牧說出毛愚的名字時,太后所有的煩惱好像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還能有比這更好的結果麼!

在太后看來,楚牧還是有些小聰明的!今日這事,他應該是故意讓李正知道,誤導金刀衛去長寧宮白忙活一場,自己又能去見竇語慢。

事後說不定太后一生氣還會懲罰李正!

想到這裡,西門言君不禁笑了起來,他楚牧小算盤打的挺好,可惜一個毛愚讓他滿盤皆輸。

這時正好走到上次路過的花圃,在微弱的月光下,太后看見那隻殘花徹底的垂下來,而一旁一支剛剛栽下的小花卻含苞待放,不禁挑著眉笑了起來。

…………

“奴才毛愚,叩見陛下!”毛愚趕到了修身殿,跪在門口大聲喊道。

“哎呀!毛大總管可讓朕好等啊!”負了傷的楚牧起身走了過來。

毛愚一臉不好意思的道:“陛下拿奴才說笑了!這不是奴才剛從坤德宮回來麼?”

楚牧笑著問道:“怎麼樣,太后相信了麼?有沒有高興的在坤德宮高興的手舞足蹈?”

“太后也不是那種人啊!”毛愚突然笑了起來,道:“哈哈哈!不過太后真的很高興!”

楚牧將毛愚一拉說道:“快快,進來說!朕等你半天了,就等著聽你說太后得意的事呢!”

說笑間三人走進了修身殿,殿內不時傳出楚牧爽朗的笑聲……

其實毛愚去投靠太后也是楚牧清耳行動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一個部分。

清耳行動想要成功,最關鍵的不是策反錢陶和趕走李正。因為李正走了,太后還能派來王正張正,只有讓你一個自己信任的人去假裝投靠太后,再找機會讓他回到修身殿當太后的耳目,這樣才算行動成功。

從一開始毛愚被李正欺負,楚牧故意默不作聲,就是給毛愚去投靠太后創造一個契機。但楚牧知道太后這種人精,即使自己授意毛愚說了一些關於自己的秘密,但她也絕不會就輕易相信,更別說信任了!

所以楚牧又安排和竇語慢在宮中相見,先故意讓李正發現,讓他把太后的視線引到長寧宮。

而當竇語慢在慈安宮突然消失,長寧宮又不見人,太后有些手足無措之際,毛愚雪中送炭的送來“真相”,報告壽安宮才是真實的約點地點,而那個時候渾然不知的竇語慢也確實在壽安宮。

再略施小計讓李正“意外”的燙傷自己,這樣既有了不去壽安宮的理由又有了趕走李正的由頭。而在安排人去提醒竇語慢,壽安宮附近有金刀衛埋伏,讓其對錢陶生疑,讓自己能順利的策反之。

等到太后親自前來修身殿確定了楚牧的傷勢,他再趁機“憤而”提出趕走李正,那種情況下,太后很難不點頭,再假裝毫不知情的提出毛愚接任……

“總之,太后是真高興,奴才前腳剛走,就看見她笑著出門散步了!”毛愚在西暖閣彙報著坤德宮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