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詫異的看著門外的男人,他虎背熊腰面板黝黑,看樣子應該是行伍出身。

“你說入宮?”楚牧問道。

男人面無表情的回道:“是,在下奉命接您入宮!”

“奉誰的命令?”楚牧繼續問道。

男人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看著楚牧,道:“請速隨我進宮!”

昨晚皇后的確提了一嘴日後再召我進宮,這日後也日的太快了啊!難不成是要我去領取賞賜?

楚牧頓了片刻,回答道:“既然如此,請容我梳洗一番!”說完就關上了門。

片刻之後,房門再次開啟,依舊掛著眼屎的楚牧走了出來,尷尬的笑道:“我只有這兩身舊衣服,入宮對衣著沒要求吧?”

黝黑的男人並不在意楚牧的著裝,只是淡淡的說了聲:“請!”

楚牧跟著黝黑的男人來到國子監後門,門外僻靜的小巷裡停著一輛馬車,男人上前掀開車簾示意他上車。

小巷遠離大街,可依舊能聽到車水馬龍的喧囂。

“解除戒嚴了麼?”剛要上車的楚牧問道。

昨晚楚牧睡得深沉,並沒有聽到衙役關於解除戒嚴的通知,更沒有聽到那來自皇宮悠揚的鐘聲。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所以是選出新皇帝了麼?”楚牧又問道。

這時男人微微的皺了皺眉盯著楚牧的臉,看了半天才輕輕“嗯”了一聲。

楚牧並不知道男人為什麼要那樣看自己,懷疑問這種問題是犯了忌諱,便不再多問鑽進了馬車。

黝黑的男人拿起一頂斗笠戴在頭上,來回觀察四周確定沒人後,輕揚馬鞭架著馬車走出小巷。

剛一出巷口,男人就看到左邊遠遠地駛來一直浩浩蕩蕩的隊伍,他壓低斗笠一拉韁繩,駕著馬車右拐離去。

大街兩側站滿了圍觀的百姓,他們好奇的看著這支奇怪的隊伍。

浩浩蕩蕩的隊伍,只有打頭一輛馬車,數十名官員步行而隨,兩側則是坐著高頭大馬的金刀衛壓陣護衛。

說是皇帝出行吧,皇帝剛崩了,而且這規模也小了。

說是王爺出行吧,這規模又大了,而且哪個王爺也配不上金刀衛出動啊!

饒是見多識廣的京城土著們,也瞧不出這隊伍所為何來。

突然有人大喝一聲“放屁!”

百姓們紛紛張望是誰敢在此口出狂言,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嫌犯”。不過有幾個靠近隊伍的百姓聽得真切,那聲“放屁”就是從隊伍裡打頭的馬車上傳出來的。

馬車裡,內閣大臣張淵兩眼通紅的指著禮部尚書鄭義,大太監曹春正夾在中間卻當自己是團空氣一聲不吭。

“憑什麼讓老夫下跪?”張淵瞪眼質問道。

鄭義一臉無辜,怯生生的說:“不跪就不跪,張大人何必如此激動!”

現在的張淵因為幾乎快兩天沒閤眼,整個人處於亢奮又有點迷離的狀態,加之昨日推立新君時窩的火,讓他現在一點就著。

鄭義剛才也不是讓張淵下跪,他可沒那個膽子。

他只是剛才想著傳旨的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便詢問張淵,待會見到楚牧要不要下跪,哪知道張淵一個“放屁”就罵來了。

明明昨晚上內閣和六部的討論,關於楚牧繼位的流程和法統,全部按內閣的意思透過。就是以太后的名義下詔,讓楚牧過繼給永平帝為皇子,再以皇子的身份繼位。

鄭義也憋屈,明明什麼都按你們的意思辦了,怎麼還這麼大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