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你是何人?”

韋太醫臉色即冷,他身上穿著從五品的太醫官服,這小姑娘分明也是出身不俗,難道看不出來嗎?

“敝人姓韋!”韋太醫倨傲地道。

“看你穿著應當是御醫,不知師承何人?若是不知道紫蘇子的藥性和功效,不妨回去多讀讀《本草綱目》。”

韋太醫氣得臉色鐵青,《本草綱目》對學醫的人來說,就如《三字經》於讀書人一般,是用來啟蒙的。

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居然如此羞辱他!

“敢問姑娘師承何人?”韋太醫想著,他犯不著和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較真,問出她的師承,他倒是要去向這小姑娘的老師好好討教一番。

霧知夏將韋太醫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她似笑非笑地瞥了這人一眼,到底是太醫,決定為他留點面子。

“怎麼,姑娘不敢說?”韋太醫得意地撫了一把下頜的長鬚,

“行醫用藥,關乎人命,若姑娘的師父不曾教導姑娘這些,老夫倒是願意為其代勞一二。”

大公主冷哼一聲,真不知父皇養這些沒用的太醫做什麼,一個個本事不大,心氣不小,不由得嘲諷道,“霧姑娘師從她的外叔祖王神醫,韋太醫,你倒是口氣不小,幫王神醫教弟子!”

居然是王神醫!韋太醫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倒是忘了,王家每一輩都有一個“不成良相便為良醫”的神醫。

霧大姑娘,只有十歲吧?娘肚子裡開始學醫,也不可能厲害到哪裡去。

霧知夏拿起小太監記的藥方看了一眼,無絲毫差錯,點點頭,“拿去抓藥煎藥吧!”

奚嬤嬤眼看皇后已經大好了,絲毫不再猶豫,不待吩咐,就連忙安排人去抓藥,親自盯著煎藥。

韋太醫則失望地搖頭,湯藥豈能隨便喝,再次向皇后稟道,“皇后娘娘,請聽臣一勸……”

“韋太醫莫非以為皇后娘娘這是尋常流產?”霧知夏不等韋太醫說完,再次發出驚人之言,“娘娘今日就算不跌上這一跤,不出三天,胎兒也會保不住。”

韋太醫大驚,他雖然最近沒怎麼給皇后請平安脈,但以前也經常請,他怎麼沒發現異常?

霧知夏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斜睨一眼,“娘娘的體內有一種毒素,這種毒素對娘娘的身體沒有大害,但會讓娘娘不能坐胎,但凡懷上龍種,一月之內必定會小產,若反覆多次,皇后娘娘的身體吃不消,以後也不會再有孕。”

韋太醫兩腿如篩糠,渾身冷汗如雨,此時他再也顧不上別的,一屁股在皇后娘娘榻前的凳子上坐下來,“娘娘,請容臣把脈!”

皇后娘娘也被嚇懵了,顫抖著伸出手。

“左寸沉數,左關沉伏,右寸細而無力,右關需而無神……”霧知夏提點道,“娘娘想必這些年,時有眩暈,夜間睡覺也偶有盜汗,夢裡如坐舟中,往日痛經也不曾復發,種種跡象,實則是與娘娘中毒有關,也幸好娘娘的身體強壯,哪怕滑過兩胎,也只是讓身體少有虧損,否則,這一胎,哪怕有臣女,也必然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