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柔對這個便宜父親沒有任何感情,但也深知,唯有父慈女孝對自己才有好處,她恭敬地行禮。

“柔兒,快坐!”雪篷迫不及待道,“柔兒,蘇大人果然中箭了,不過,那箭是朝著皇上射過去的,為父本來想捨身救駕,只可惜,離得太遠了。”

薛婉清也略有些驚訝,書上只說這次出事,陸偃命懸一線,倒也沒有寫明,對方是衝著皇上去的。不過無論如何,她這個便宜父親怕死又怕疼,別說不可能貼身伴駕,也幸好沒有,她還擔心,危急時刻,父親拉著皇上擋箭,禍及九族呢。

“父親可將今日事情的經過一一說來!”雪碧柔道。

雪篷將自己如何埋伏在附近,如何親眼看到流民攻擊聖駕,侍衛們如何保護皇帝,蘇鄢如何被流民圍攻,他如何趁機出現,救了蘇鄢,皇帝敗興之後,沒有去成祥瑞縣,打道回府的時候,在半路被伏擊云云。

最後,雪篷擔憂地問道,“也不知這次,蘇大人到底能不能活過來,聽說中的是鉤吻之毒,若是活過來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記得起為父這次拼死相救?”

“父親這次運氣不好,的確是與柔兒的預想要差一些,不過也沒關係,蘇大人向來恩怨分明,無論如何,父親在關鍵時候搭救了蘇大人一把,有了機會,蘇大人必定會知恩圖報。”

雪碧柔想起書上,蘇鄢在得知霧知夏的身份後,終其一生都對霧知夏守護如神,只是因為,霧知夏三歲的時候,曾經救過蘇鄢一命。

趙楷將霧知夏和霧明熙姐弟倆要留在莊子裡過夜的事,稟了進去。因事涉皇上,他沒有說真實緣由,只說莊子上好玩,要在那裡多玩一天。

夏氏的手段到底還是差了一點,這件事,她才知道,還來不及反應,春暉堂那邊就知道了。

老太太傳人來喚夏氏,夏氏匆匆地趕過去,剛剛進了春暉堂,還沒有來得及請安,老太太便厲聲呵斥道,“跪下!”

夏氏深吸一口氣,她不由得想起霧知夏說過的話,“母親,無論我們做什麼,老太太都不可能善待長房,與其如此,我們又何必多做呢?留點面兒情罷了,別的,不必多做,該爭還是要爭。”

“母親,不知兒媳做錯了什麼?”夏氏不解地問道,她肩背挺得很直,神色間透著少見的倔強。

這個兒媳出自武將之家,父兄都是征戰沙場的猛將,但進霧家這五六年來,馬氏只覺著她性情很面,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幾乎從無忤逆她的時候,現在是跟著霧知夏那不孝的逆孫,有樣學樣了嗎?

“做錯了事,不知道錯,就是錯上加錯!”馬氏氣不打一處,對吳氏道,“你來說,你大嫂到底做錯了什麼?”

“大嫂,大姑娘今年幾歲?”吳氏聽從婆婆的話,站起身來,問道。

“大姐兒的生辰是五月初八,今年十歲。”

“一個十歲的孩子,不知大嫂的心地就如此大,居然敢放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過夜。若一旦出什麼差池,霧家的臉面何在?霧家的姑娘們是不是都該一根白綾了結性命?”吳氏義正嚴詞。

夏氏氣得臉發白,“二弟妹,知夏出門,丫鬟婆子還有府上的護衛,一共十多人護送,又是在京郊不遠的莊子上,莊頭原是王家的家生子,莊子上還有不少莊戶,天子腳下,皇城跟前,能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