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張靜嫻道:“你先和姨娘說有什麼事, 若是無事,就不要叫你爹了。省得你捱打。你爹最近都睡得很晚,也就剛剛才睡下。”

何雲霄認真道:“姨娘,卻有要事,有個人在書房等你們,你們快起床穿衣過去吧。”

張靜嫻狐疑地說:“當真?”

“當真!姨娘快別耽擱了,快去,快去。”

張靜嫻把何元豪叫起來,若不是何雲霄有先見之明跑得快,等何元豪起來時人已經跑沒了,不然他又得因為今天左腳進門違反家法捱打。

何元豪剛起床脾氣大,本不想理何雲霄去什麼書房。何雲霄雖然這些日子有點進步,但他什麼水平,何元豪心裡還是有數的。何況現在三更半夜,誰會沒事找事這個時候拜訪?

礙於張靜嫻絮絮叨叨,何元豪百般無奈之下,被拖著去了。

一進書房,卻見一名女子,武慶侯兩口子剛起床的昏沉立馬就沒有了。

“你……”張靜嫻率先開口。

孟清淺原是在專注地觀察武慶侯所繪製的地圖,等張靜嫻開口時她才意識到人來了。

小心臟緊張地亂跳。

孟清淺直起身,微笑並很有禮貌地說:“宵月見過侯爺,夫人。”

何元豪傻了,張靜嫻也傻了。

長公主下午剛遇刺殺,結果大半夜地跑侯府來……

下午的成人禮刺殺,因為早有準備,使得在場賓客地有序疏散,實際並未引起多大的波瀾。而孟清淺在成人禮後中毒死亡的訊息,雖然在朝廷的高層引發了極大的動盪,但同時又被各路高官默契地按住。

發生了這等大事,誰都想看看別人會怎麼做。

武慶侯府既不是丞相的心腹,也不是孟氏的心腹,訊息自然慢一些。而且姜無憂作為成人禮典禮的當事人,她都面不改色,何元豪和張靜嫻就更不知道“孟清淺死了”這等事情。

他們只知道孟清淺遭遇刺殺。但孟清淺天天被刺殺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孟清淺被刺殺不奇怪,但她大半夜的跑到侯府來就太可疑了。

終究是何元豪的心理素質更強,他立馬反應道:“殿下怎麼深夜降臨寒舍,您該讓手下通知本侯一聲。嫻兒,去泡壺好茶,用最好的茶葉。”

張靜嫻愣了一下,連忙道:“哦,好。”

何元豪道:“殿下若有要事相商,不如我們移步議事廳。”

孟清淺看著書桌上的地圖,微笑道:“不用,在書房就好,隨便坐坐。”

何元豪眉頭緊皺。宵月素以兇狠、無情、狡詐聞名,他不知道這宵月長公主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

看著孟清淺微笑的表情,何元豪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還會笑?

雖然孟清淺說“隨便坐坐”,但何元豪可不敢大意。他搬來兩把椅子,一把靠在書桌邊,靠北,是上座,另一把則是靠南的下座。

“殿下請上座。”

這時,張靜嫻也泡茶回來了,她從丫鬟手中接過茶壺,親自給孟清淺斟茶。

“殿下請用。”

孟清淺很罕見地道:“謝謝。”

張靜嫻一愣,連忙道:“殿下太客氣了。”

孟清淺微笑道:“應該的。”

武慶侯夫婦倆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長公主忽然的和顏悅色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