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霄看見李進的時候人都麻了。

這廝從哪裡得到的訊息?瞎湊什麼熱鬧?就盼著我死是吧?

有一說一,何雲霄雖然搞了個大車隊,但真正能弄出巨大聲響的東西,比如銅鑼,大鼓,喊街人等婚慶配置一個都沒整。

更別說要命的鞭炮了。

何雲霄心中有數。要車隊是為了氣派,不要鑼鼓是為了將氣派進行到底。

此事是瞞著老爹乾的, 要是驚動了他老人家,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何雲霄大吼道:“李進,你他娘怎麼來了!”

李進道:“我爹聽說你今日大婚,特地讓我去買了最值錢的鞭炮來給你慶祝!怎麼樣,響不響!”

響你個大頭鬼!

鞭炮響起,一時間製造出噼裡啪啦的巨大音浪, 車隊前排不少馬匹都被驚到,嘶鳴驚叫,混亂不止。

一行車隊被堵在侯府門前的不遠處,鞭炮一響,前進是根本前進不了,甚至還有踩踏的風險。若不是訓馬高手馬德快從車隊中間趕到前排救場,車隊興許就穩不住了。

中午姨娘剛說過李進他爹被老爹打了,結果才到晚上,來自李家的報復就如約而至。

至於禮部尚書怎麼知道姜無憂的事情的,那還用問,肯定是解藥那個手眼通天的壞種告訴他的。李清夢,李工勤,都姓李,一家人。

鞭炮聲音極大,特別是安靜的夜晚,能傳播很遠。

張靜嫻站在門口,和外邊的何雲霄只隔了幾排鞭炮的距離。但這些鞭炮一響,這段距離便宛如天塹一般,徹底把馬車阻隔在外。

馬車進不來還不是最要緊的, 最要緊的是這動靜肯定能驚動老爺,老爺若來, 則變數無窮。

張靜嫻只盼這鞭炮快點停歇才好。

“嫻兒,怎麼回事?”

張靜嫻回頭一看,何元豪正理著剛穿好的衣服朝她走過來。

……

何雲霄現在強迫自己冷靜。

事已至此,再打李進一頓,雖然解氣,但不解困。

有什麼方法能讓老爹妥妥地把姜姐姐收下來呢?

像對南珠那樣,對老爹動之以情?不可能,老爹征戰沙場,什麼悽慘的事情沒看過?

像對梓弱那樣,對老爹曉之以理?不可能,老爹打燕國打一輩子,這要是讓他知道姜姐姐的身份,姜姐姐還能不能活都不好說。

不等何雲霄想好,鞭炮聲便已停歇。

李進咋咋呼呼地穿過鞭炮炸出的硝煙,提著一個禮盒就給何雲霄送了過來。

“老何,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一副棋子,黑子用的是黑珍珠, 白子用的是松山玉,價值連城。今日送你作賀禮,等我成親的時候,你得再送我更貴的東西啊。”

何雲霄本來還想揍李進一頓,可看他連嗆人的硝煙都等不及散,便興沖沖地跑過來送禮,又打算放他一馬。

這廝不過是被利用的而已,對他來說,無論是放鞭炮,還是送禮,都是好心。

怎麼說呢,至少這傢伙是第一個給自己送賀禮的人,而且還送那麼貴重的東西,有心了。

不過……就是這個松山玉的品種,怎麼從來沒聽過?

“李進。”

“啊?”

“松山玉是什麼玉?”

李進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

何雲霄臉一黑,又問道:“你這個‘價值連城’,到底花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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