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

孟清淺很清楚的知道十萬兩意味著什麼,那是一個小縣一年的稅收,也可以用來供養一支千人的精兵好幾年。

“太多了?”何雲霄笑著問。

“太多了。”孟清淺道。

“行,那少一些,你說個數。”何雲霄隨意地說。

孟清淺思忖了一下,嘴角隱約有笑意,“一萬兩。”

何雲霄一拍桌子,道:“好,成交,一萬兩就一萬兩。”

他把木盒子往前一推,“你拿銀票,我再把手絹給你。”

孟清淺笑著,不說拿銀票的事,而是喃喃道:“讓本姑娘想想,一萬兩能做什麼生意。”

何雲霄:?

好傢伙,我還是單純了,解藥姑娘到現在還在算計!還是小瞧她了!

“做不了什麼大生意,就是幫街上的商鋪多賣東西。”何雲霄半真半假地說。

“什麼街?”

“北向大街。”

“什麼生意?”

“消費券。”

孟清淺蹙起眉頭,作為上位者,她自然不會傻傻地問“消費券是什麼”。對於她這種級別的掌權者,必須保持“全知”和“神秘”,不然不足以服眾。

“嗯。”孟清淺先答應下來,然後再問道:“為什麼不向你父親要?堂堂武慶侯,應該不至於連一萬兩都拿不出吧?”

既然不打算攻略解藥姑娘,何雲霄便也沒什麼保護好感度的忌諱。他直接道:“我打算錢生錢,去春風樓贖姑娘。我爹不可能同意,沒法問他要錢。”

【李清夢好感度由35變為30】

孟清淺本來還認為,對南珠信誓旦旦的何雲霄算是什麼好貨,沒想到他也不過如此。堂堂一個侯府嫡子,去做生意賺錢贖姑娘,真是一點做侯爵的臉都不要了。

她不屑說道:“哼,贖姑娘可不需要借一萬兩。幾十兩打發了,就是了。”

“是花魁。”何雲霄好心解釋。

“花魁又如何,要不了一千兩。”

何雲霄嘆道:“是我姜姐姐,姜無憂。”

孟清淺一時沉默。

姜無憂這名字,連她都有印象,當初母親壽宴,此女一舞驚絕,不僅讓大齊在各國朝見使臣面前大長面子,還讓母親頗為高興了一陣。有段時間,日日都念著看跳舞。

“贖她要多少銀子?”

何雲霄坦白,“姐姐說,至少得一萬兩。”

“可能不夠。”

“所以問你借錢做生意嘛。”

孟清淺看著何雲霄不靠譜的樣子,疑惑道:“她願意跟你?”

何雲霄毫不猶豫,“那是自然。”

“不借。”孟清淺很堅決。

何雲霄咳嗽一下,手又摸上裝手絹的木盒,“你想清楚了。”

孟清淺自問意志堅強,不論是每日操心朝局政事的身心勞累,還是經常被刺客刺殺隨時會降臨的生命危險,也包括身體上的疼痛或者精神上無止境的壓力、折磨,她都有自信可以撐過去。

但這撐過苦難的力量,是建立在自己的驕傲上,而那驕傲,則是名為“大齊長公主”、“聖上長姐”、“宵月殿下”的東西。

但何雲霄的手絹,則是一個足以摧毀這份驕傲的物件。就像武功的死門,或者機甲怪獸的開關。

孟清淺不想回憶起那時的自己,那樣頑皮的姑娘,與她應該去做的樣子大相徑庭。

每當何雲霄拿出手絹,就像拿出一把可以無事防具的“青釭劍”,毫不講理地越過她的層層防護,直接頂在最要命最柔軟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