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範府學習,何雲霄是遠遠跟在範梓弱後面。

這一次下課後,他不再遠遠地跟著,而是站到了她的身側,與她並肩而行。

範梓弱抱著書本,走在鹿角書院靜謐的小道上。

“你又跑出來,今天剩餘的三節課,都不上了嗎?”

何雲霄理所當然地說:“有梓弱先生教我,剩下的不上也罷。”

範梓弱糾正道:“我寫文字尚可,在教書上,算不得高明。”

何雲霄無辜地說:“可我只能聽懂梓弱先生的課,其他人講課,我一點都聽不進去。”

範梓弱手中抱書,停下腳步。

她轉過身來,看著何雲霄,“我不信。”

何雲霄被她洞察微毫的眼眸盯著,無奈說道:“我其實也聽得懂別人講課。但我更想聽梓弱先生給我講課。”

何雲霄只說了想法,卻沒說為什麼。

他不需要說,範梓弱也明白。

無外乎是,何雲霄好色,而她長得漂亮。

食色性也。

通讀著作的範梓弱自然明白,好色乃是人之本性。

甚至與其他缺點相比,好色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

範梓弱繼續往範府走。

她明白何雲霄的心思之後,也沒說什麼。

自己這副受人喜歡的樣貌,雖然麻煩,但的確是父母所生,自然所長,怨不得誰。

而何雲霄也非聖人,遵從本性,也無話可說。

所以,似乎何雲霄喜歡她,是件天經地義的事。

對於這種事,範梓弱從不願自找麻煩,擅自操心。

何雲霄喜不喜歡她,是何雲霄的事,而她喜不喜歡何雲霄,是她的事。

凡事論跡不論心,只要何雲霄做事不出格,範梓弱便把他當做普通朋友。她教他寫字文章,他教她武功招式,僅此而已。

來到範府和書院之間的小欄杆前,何雲霄頗有風度地快跑了兩步,替範梓弱拉開木門。

範梓弱沒有矯情,對何雲霄道謝後,先一步走入範府。進去後沒走,而是在原地等著何雲霄。

何雲霄負責殿後,他關上木門,本想快步追上範梓弱,卻沒想到她居然停在原地等他。

兩步上前,何雲霄道:“多謝梓弱姑娘等我。”

“你替我開門,我等你是應該的。”

“姑娘也不必這樣見外。”

“是禮數。”

何雲霄知道是禮數。但這就像,欠人情著急著還一樣,是很守規矩,但是卻生分了。

何雲霄想著,什麼時候,範梓弱能安心地收下他的好意,而不想著何時還禮,那兩人的關係,就可以突破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