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南枳說話,喬景樾就站起來,他徑直走向丁局,“丁局,這事兒您怎麼看?”

對方早就看到喬景樾了,但無論身份再顯赫的人也有那麼一兩敵人,這位,就是喬司長對手那邊的人。

所以,這個張棟是真的來者不善。

丁局跟喬景樾握了手,然後打官腔說了一堆廢話,然後才進入正題,“其實,這件事我們已經掌握了來龍去脈,都是南柯醫藥為了賺沒良心的錢,太大膽,草菅人命。”

所有人都瞪起眼睛,這事兒還有內情?且給他們掌握了?

醫院的人大部分是不信的,都是內行,特別是實驗中心緊盯著病人的專家,更是給氣的要命。

丁局也不急躁,低聲對身邊的助手說了兩句。

很快的,外面就進來個身材矮小垂頭喪氣的中年男人。

南枳縮起眼瞳,這是她的人,專門負責新藥生產的黃工。

而外面,被攔住的徐珂衝她擠眉弄眼,一臉的焦急,看著要哭了。

南枳沒慌亂,反而有種石頭落了地的感覺。

從出事後,她就覺得張棟一定在哪裡挖好坑等著她,越是不知道越是害怕,現在反而坦然了。

黃工看著南枳,深深的給她鞠躬,“南經理,對不起,現在出人命了,我不能再幫你賺沒良心的錢。”

黎霄和喬景樾同時看著南枳,見她面容還算平靜。

張棟大聲道:“這人叫黃芪,是南柯醫藥新藥生產的負責人,現在就由他來說說我外婆的死因。”

黃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結結巴巴的說:“我們的新藥有2種0.1%的主雜,剩下0.3%的單雜是十種小劑量雜質。按照GMP標準,要把這12種雜質全部確定結構,分離提純,每一種都要做完整的臨床和藥理包括毒理……

有人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們都懂,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張棟冷冷一笑,對黃芪說:“黃工,請說重點。”

黃芪走到那邊的白板,寫了一個化學分子式,“這個,分離提純工藝相當複雜,可以說,這種藥之所以這麼昂貴,費用大部分來自這個單雜的提純。為了降低成分,南枳經理讓我們採用了另一種方式,在這個過程裡,又產生了不良異構體……”

說到這裡,他眼裡忽然流露出糾結痛苦的神情,“我說了,這個可能致命,但是南枳不聽,她把含有這種異構體的藥單獨標記,給志願者趙美英服用……”

聽了他的一番話,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來,這件事已經完全變了性質,從可能的醫療事故,變成了蓄意謀殺,兇手就是以南柯為首的南柯醫藥。

南枳就像給人從頭到腳淋了冰水,又給架到了火堆上,冰火之中,她進退維谷。

“報警吧。”

許久,她緩緩吐出幾個字。

這件事看來是佈局很久,且不是張棟一個人能做出來的,後面必須有強大的勢力。

跟她有仇且懂醫藥的,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唯有報警,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院長也同意,既然是藥廠的問題,醫院巴不得甩開這個燙手山芋。

就在他要撥打報警電話時,喬景樾冷聲道:“不行,不能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