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刻,南枳給他看的心頭酥麻,那就像是個鮮花做成的漩渦,深深的把她給拉進去。

等她反應過來,他的唇已經距離她只有薄薄的一張紙的距離。

他說:“南枳,我記得你。”

“嗯?”

趁著她分神,他低頭,薄薄的唇輕輕落在她的小梨渦上。

“你是地震裡被我救出來的小丫頭。”

南枳大受震動,她瞪大了眼睛,雙手緊緊抓住了他,“你都記得?”

“嗯。這麼些年,你一點都沒長高,腿還跟以前一樣長。我記得當初我從廢墟里扒出你,你的校服裙子都爛了,一雙長腿露在外面,好看的不行。”

看著他滿臉色色的模樣,南枳又想扇他耳光。

別人的生死存亡,在他腦子裡竟然只是這樣嗎?

“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說的那些話,我們曾經的……”

他忽然笑起來,捏捏她的鼻子,“逗你玩的那些話?果然是小孩子,說什麼你都當真。”

“只是逗我……玩的?”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然呢?等你長大娶你?”

他笑聲輕浮,像一把刀,把她殺死在時光裡。

所以,揹著她走了幾個小時,只因為她想要看山上的粉櫻草是逗她玩;在她發燒的時候沒日沒夜的陪伴是逗她玩;讓她好好生活長大然後他會娶她都是哄她玩的嗎?

見她要哭了,他伸手拍拍她的頭,“你那個時候挺可憐的,無父無母,哄哄你配合治療,我想是個醫生都會這麼做。”

喬醫生真是個好醫生,他救了她的命,還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

他一點問題都沒有,錯在南枳太過較真兒,錯把普通的治療當成了誓言。

喬景樾的手落在她腿上,捏了捏,“要不是那次你騎我身上,我都沒認出你……”

“你給我出去。”

南枳忽然用力,把人給推到了門口。

這一推,她把自己推出了那場綺麗甜蜜的夢,也走出了夏日生花般令人沉溺的時光。

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幹嘛,剛才不是說好了嗎?”

緊抿著唇,她不說話,只拉開了門。

喬景樾皺眉看著她,思緒好像有些清明。

放在身側的大手緊緊握起,他有些下不來臺的故作強硬,“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

“滾!”南枳低咆著打斷他,那種類似野獸的嘶吼讓人心驚。

喬景樾片刻錯愕後一張俊臉恢復了冷清,他瞳孔緊鎖,陰惻惻道:“你以為我非你不可?老子現在就去找別人。”

說完,大步離開她的房間,走向了走廊盡頭的那間。

南枳依稀記得,那是蔣青的房間。

挺好,姜依文讓蔣青來照顧他,也算照顧的到位。

她啪的關上門,沒再看喬景樾一眼。

往前走了兩步,她忽然覺得很痛,痛到走不到床上。

她彎下腰,看著自己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