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景樾看著他,陰鷙冰冷,眉目彷彿能結出一層冰。

“你才認識她多久?你知道她是什麼人?你忘了她利用你跟醫院籤合同的事了?南枳不是你想的那種甜甜美少女,她有心機有野心,男人都是她利用的工具。”

宋宸聽了他的話,真是好氣好氣。

眼睛裡冒著火星子,他低吼,“我從來沒覺得她是傻白甜,女人難道非要是沒心機沒腦子嗎?她一個孤女,想要生存用些手段有錯嗎?她又沒去傷害誰,想要自己過的好點不行嗎?現實社會動物世界,外公、我爸、我媽還有你,你們這些人不也都是在各自的領域裡用盡各種手段嗎?”

宋宸的話,就像一記拳頭,重重的擊在男人胸口,讓他氣血翻湧,甚至喉嚨裡還有點腥甜。

他說的對,每一個字都像是帶毒的針,細細密密的刺在他心頭。

許久,他才籲出一口氣,低聲問:“這些,都是她跟你說的?”

“不是,你都說了,我才跟她見過幾次呀,都沒單獨相處過。這些都是徐珂說的,我們有段時間經常在一起玩兒,會偶爾說些他們的事,我從他言語裡瞭解的南枳或許有片面性,但你的看法就不片面嗎?”

喬景樾微微擰眉,他想起第一次跟南枳見面時候的情形。

那天是衛生系統一個領導嫁女兒,她拿著厚厚的紅包道賀,可因為沒有請帖,人家根本不讓她進去。

小姑娘站在太陽底下,一點都不尷尬,還幫新娘提裙子。本以為這樣能混過去,可誰知新郎多看了她兩眼,那新娘一把就把她推開,她穿著高跟鞋,從臺階下摔下來,膝蓋都摔破了皮。那個時候,她趴跪在地上,身邊來來往往很多人,都沒有人伸手拉她一把。

她小口抽著氣,自己爬起來,喬景樾本想上前替她看看腿,可誰成想,她下一刻竟然挽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混進了婚禮。

也是那一刻,喬景樾對她產生了極度的厭惡,那種情況就像自己看好的一顆糖,嚐了後竟然是牛屎味,噁心的不行。

“舅舅,你能不能對她好點?”

宋宸的聲音讓喬景樾把神智從往事裡抽離,他淡淡的說:“我這是為了她好,你也是,別對她太好,不能再給你媽抓到任何把柄了。”

默了默,他又補充,“既然知道她難,就別再帶給她意外的傷害。”

宋宸似懂非懂,但他也知道,依照喬靜楠的脾氣,自己此時遠離南枳才是好事。

南枳並不知道宋家發生的那些事,她正在醫院裡。

跟黎霄還沒吃完飯,醫院那邊就來了電話,說臨床實驗那邊出了點情況。

倆個人立刻趕往醫院,去看了才知道,出問題的是趙婆婆。

趙婆婆參加試藥後,前期一直繼續服進口藥,直到昨天,才開始服用新藥。

今天一早,她就有些不舒服,不過一直忍著沒說,怕被取消試藥資格。

到了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肚子疼的死去活來,給值班醫生髮現,才通知了南枳。

他們來的時候,趙婆婆正在搶救,他們只好等在外面。

趙姑姑和她的兒子也在,一見南枳就紅了眼,撲上去抓著她說:“都是你,你的那個藥,是毒藥,害了我媽。”

黎霄一把把人撕開,“趙姑姑,你理智點,現在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你不要胡說八道。”

趙姑姑的兒子是個實習律師,自以為懂法就挺傲氣,“別以為我們簽了協議書你們就沒有任何責任,等著吧,但凡我外婆有任何問題,我一定告到你們醫院關門。”

南枳倒吸了口冷氣,沒想到樸實的趙姑姑還有這麼個厲害的兒子,一張嘴就好大的屎味。